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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沉金鳞 Chapter.08 满堂花

前文:Chapter.01沉浮香  02 金像破  03 鳞光现  04 作伴行  05 谶言里  06 共悲欢  07 催人老

锦衣卫和少侠谈恋爱,古风武侠,有大纲。

继续爬进度,解线索的扣子,所有线应该在下一章就能全部收好……想想我写这篇文就是为了这个脑洞存在的(你),另外遇事不决call老王仿佛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本能……

接下来两章的分配是在下周二/三,下周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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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8 满堂花

  “喂……你说,他是怎么了?”

  郑轩懒洋洋地半坐在石头上,抬腿踢一踢身边的宋晓,叼着朵花,含含糊糊地问对方——这是郑轩的习惯,总要摘点能吃的花,从花苞根部寻到一点蜜来,含在舌尖,仿佛这样就能稍微缓解些许压力。

  宋晓想了想,慢悠悠地拨了拨火,用一句话堵了回去:“我不是你和徐景熙……不管他之前在锦衣卫里做过什么,我不认识他。”

  郑轩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看黄少天——那猫般的少年剑圣本来坐在树梢,向他二人的方向看了过来,但感觉到郑轩看过来的眼神,黄少天猛地往回一缩,整个人都往后跳了一步。

  郑轩缓缓叹了口气——看吧,他没猜错,这位之前在锦衣卫里呆过、而后又因某种不明原因脱离锦衣卫,成为江湖上凶名赫赫的剑客“夜雨”在躲他。

  不光在躲他,黄少天还在躲徐景熙。郑轩歪着脑袋想了想,但怎么都想不出来黄少天到底是因为什么害怕他和徐景熙两个人,他向正蹲在篝火边忙活的宋晓伸出一只手去,呆愣愣地问:“你看我有几根手指?”

  “去去去,五根手指一根没少。”宋晓没好气地用树枝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下,篝火上架着一口小锅,烧着热腾腾的野菜汤。

  “既然我不是什么六指妖怪,他躲我做什么?”郑轩托着下巴,慢慢说着自己的疑问。

  不光只有他郑轩在疑惑,连黄少天自己也在疑惑。

  这几日喻文州带着他沿江南一路往上,他们为了求得极致的快,没选择从官道走,而是径直走了一条近乎于直线的道路——那条路绕开了所有规模较大的大小城市,都是马行不过的林子和山陵。黄少天将剑倒着拿在手中,拨开长着倒刺的一蓬一蓬树枝,时不时往回看一眼,但令他惊讶的是,喻文州看上去不是块打架的料,轻功却很好,踩在被晒得干透的树枝上都不会发出一点声响。

  喻文州和他不一样,小时候没练过武——这点看骨骼身量都能看得出来,而幼年时没练过轻功的人,长大成人后想捡起这门功夫,往往要付出比一般人更加倍的努力。

  在离京城尚有数里远的小林子里,喻文州放出了用于联络定位的信号烟花,黄少天看着他在白日里放烟花的样子,摸着鼻子笑他:“智计百出,怎么也有这么傻的一面,白日里放烟花,得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才能看得见吧。”

  但下一刻林子里的树叶簌簌一动,两三个人拨开茂密的、半人高的野草,径直向他二人行来,黄少天眯了眯眼,没发现他们几个着装有何怪异之处……只是人人都佩着绣春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忘了说了。”喻文州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白日放烟火只是为了弄出声响,告诉这几位,我们已经到了。”他伸出手去,在面前两三人脸上点了点,他不去看黄少天,但带了点疑问的话语又偏偏是对着身边这人的,“郑轩、徐景熙、宋晓……你认识吗?”

  黄少天的目光从面前三个人脸上一一瞟过,他的背甚至微微躬了起来,有些像要搭箭上弦的长弓。喻文州看在眼里,轻轻叹了口气,只觉得面前这人怎么看怎么像锦衣狱角落里晒太阳的那只怕生的狸花猫,下一刻便伸手过来轻轻拍了拍他,接着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开始自问自答,仿佛在缓掉黄少天一身的刺,“现在认识了吗?”

  黄少天知道的。

  喻文州虽然不知道他此前在锦衣卫里做了什么,但从反应里看出来他和这些“前同僚”们处得不是太愉快……与其说让郑轩等人来见他,不如说是让他三人与自己“坦诚”地见上一面。

  不用假名,不用假面。

  只是黄少天,在见他的前锦衣卫同僚们。

  但黄少天却不想释然这件事,即使他发现郑轩等人已经被喻文州管得服服帖帖。每当想到此事,他都忍不住想笑:喻文州看上去脾气极好,在黄少天眼里连点卯都不严苛,但外温内刚的徐景熙、行事懒散的郑轩和性子豪爽的宋晓却都听他的,如若他是端坐于龙椅上的那位皇帝,也会很放心这样忠心耿耿又有手段的喻文州。

  但他不想看到郑轩和徐景熙……则是有点自己的私心。

  坐在树梢的黄少天目光与郑轩略一撞上,旋即收回,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天——喻文州是好心想让他重新见见同僚,但在他这里只剩无尽尴尬。

  黄少天在锦衣卫前指挥使魏琛身边长大,是魏老大一手带出来的好苗子,少年人的心思总是挂在脸上,彼时黄少天谁都看不起、谁都不信任,要信只信手中那柄长剑,锐光凛凛寒芒飒飒,说话时也很不客气,还总爱半抬着脸用眼角余光扫人……端的是个轻蔑冷漠的模样。

  真是不堪回首。黄少天靠在树上,有点痛苦地捂住了脸——他当年居高临下了多少次,现在就有多少“黑历史”,只希望郑轩和徐景熙等人忘记这些事。他呆在这里总觉得浑身不舒坦,想了想干脆向后一仰,直接沿着树干掠了下去,化成一道瞬息而过的风,带着一身草叶的清气,径直往喻文州所在的地方去了。

  这里是锦衣卫留下来的据点之一,过去的人们在不远处架了个简易的帐子,徐景熙做事心细,猜想喻文州或许用得到,便在帐子内另悬了一盏风灯。喻文州站在灯旁看了很久,不知在想什么,犹豫了片刻后索性将那盏风灯取下来,放在桌上,摘去笼在烛焰上的琉璃罩子,从袖中摸出了那本牛皮纸册子,他垂下眼睛,手指一点一点拨动着质地较厚的牛皮纸,发出带了点脆的“刷啦啦”声音。

  徐景熙坐在矮几边,手中摆弄着琥珀、白玉和黑曜石,玉石在他手指间相撞,叮叮当当地响着。喻文州沉默地翻着牛皮纸册子,徐景熙也不太愿意先开口,但这份死寂延续了许久,徐景熙还是忍不住开口:“黄少他……”

  “除去之前谈过的,我倒也有其他话要问你。”喻文州轻声道。

  他的音量并不高,但却压得徐景熙不敢继续往后说了,只将头微微垂下一点,静静地听喻文州把话说完。但喻文州似乎在斟酌措辞,许久才开口:“第一个疑问,疑似曾为锦衣卫一员的黄少天为什么并不想和你、郑轩重新见面?我知道宋晓是在宫变后才加入锦衣卫的,黄少天看他的眼神就自在了不少,所以你们之间的纠纷,必定是发生在宫变之前。

  “第二个疑问,黄少天的绣春刀重铸过,重铸后的才是‘冰雨’,那天他从锦衣狱里逃出,用的也不是自己的‘冰雨’,但郑轩却能一眼认出来……锦衣卫之间仅以易容示人,要么就是你们未按先皇之命行事,要么就是……当初郑轩认的并不是人,也不是剑器本身,而是某种剑法。”

  风灯里的火光一跳,帐子外本就是白天,拉了布也漏进来些许天光,被半卷着的帐帘在风中一动,轻轻拍在了帐门之上,透进一点云影投在喻文州的侧脸,将青年气定神闲的神情隐匿在暗处。

  “让他认出黄少天的,是一种剑法,能够表明身份、只有他一人拥有的剑法。”喻文州放下牛皮纸册子,给自己的这段话做了个结尾。他悠悠转着自己指尖那枚草编的小指环,分明是在用问句和徐景熙说话,但字里行间都是肯定之意,“我说的可对?”

  他话音刚落,营帐帘子“唰”地掀卷而起,从帘子底下探进来一张少年人的脸。黄少天眨了眨眼睛,看着在帐子里的两名锦衣卫,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我是不是……”

  徐景熙用食指指节抵在唇边,“噗”地笑了一声,忽地肩头一重,被喻文州推得往外跌了一步,他自讨没趣,掀起帐子往外走去,走出两步又回头看了眼黄少天,帐外的风将他的某句话吹得几近消散——但就算是这样,黄少天还是能听见徐景熙说的是什么。

  “黄少。”

  有些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沉了语气,向黄少天略一躬身,如行礼一般。

  和黄少天想得并不一样,徐景熙对他出奇地敬重。

  黄少天右手搭在腰间长剑上,还来不及多想,下一刻喻文州已经将他拽进了帐子里,黄少天顺势往下一坐,趴在矮几边开始折腾风灯的琉璃罩子,只是骨碌直转的眼珠子暴露了他此刻的想法。

  “我问了?”黄少天将琉璃罩子“啪”地往风灯上一盖,他似乎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却下意识避开了他和徐景熙等人之间存在的些许争端,而是从最末节的地方开始问起,“你让他出去做什么……?”

  “前朝皇帝疑心奇重,锦衣卫人数众多,而后到我手上,经过一系列清洗与精简,冗杂人员被编入羽林军,负责看守宫门。”喻文州悠悠道。

  黄少天恍然大悟:“你是让徐景熙去通知新皇了……不过说来我倒要问问你,新的小皇帝叫什么名字,我看他好像避讳不少,民间题本也总是画个眼睛或者一两片树叶代替他。听说他是个从旁支一步步爬上来的王室子,真的假的?”

  “慎言。”喻文州轻声道,他顿了顿,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他叫……王杰希。”

  “刘皓也真是个傻子。”黄少天话锋一转,下了个评价,“明明拿着勤王圣旨,也不藏好,而是到处乱塞……这时候做这一系列事情,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他自然不能‘到处藏好’。”喻文州看向一脸疑惑的黄少天,歪着头补充了一句,“因为那封圣旨本就不是发给刘皓的,而是发给前朝最大异姓王……叶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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