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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沉金鳞 Chapter.04 作伴行

前文:Chapter.01沉浮香  02 金像破  03 鳞光现

锦衣卫和少侠谈恋爱,古风武侠,有大纲。

点我就看叶修挨打(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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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4 作伴行

  江南的六七月往往是手工匠人们最不喜欢的季节,梅雨淅淅沥沥地下,水汽又闷又热,木材壁画都容易发霉,榫卯总离不开胶,可夏天熬鱼鳔胶得花大力气,干得也慢,关榕飞脾气挺大,每逢此时都闭门不见客。

  “他的宅子在城西一隅,倚靠着山,三面环水,他在院里辟了个铸剑炉,故这里比其他地方热了三分。”黄少天踩上关榕飞宅子前的桥,伸手在桥上雕的貔貅身上摸了摸,忽然笑了起来,“好家伙,财源管进不管出,辟邪招福保平安,关榕飞野心不小。”

  喻文州只略扫了一眼,“刻刀痕迹是新的。”

  黄少天用余光睨了睨喻文州,旋即马上皱起了眉,直接上手去揪喻文州的衣摆,“你真的不热吗?”

  喻文州摇摇头,但还是脱了大氅,随意往二人的包裹里一卷。关榕飞的宅子前立着尊异兽铜像,几乎有一人半高,兽口里衔着把长刀,刀脊尤厚,远远望去乌沉沉的一片,看着更像一枚铁块,黄少天抱着那把雁翎刀慢悠悠凑过来,匆匆忙忙看了一眼,“唔”了一声,道,“这刀……看着像没打完。”

  “豺面豹身,口衔刀剑,这是尊睚眦。”喻文州伸出手去,一颗颗摸过铜铸异兽口中的牙,手指所触及的地方发出咔咔声响,喻文州微微眯起眼睛,“好像有机关……你说关榕飞是来不及打完,还是不想打了?”

  “关榕飞想不想打刀我不知道,我想打叶修倒是真事。”黄少天将那把雁翎刀挂在腰侧,正在低头挽袖子,闻言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忽然记起了什么,伸手过去在喻文州手中的包裹里一阵摸索,从卷好的大氅下摸索出了从白衣庵里摘下来的莲花座,对喻文州扬扬眉,“你站远点……算了,你别进去。”

  “你还真带了过来?”喻文州在轻轻叹气,他一手还放在睚眦雕像口中,宽大的袖遮住了他手上的动作,他收回手,本来似乎想说些什么,被黄少天的猫瞳一盯,只颔首道,“去吧。”

  他“去”字方才起了个头,黄少天已随手在黄铜兽顶上一拍,借力翻了出去,他好像带着点气,一掌下去拍得一人多高的兽像嗡嗡作响,他的剑看着往往暴烈至极,可本人的身量又极轻,鹞子般凌空转了个身,径直跃过了几重长阶,足尖在门前地上略一点站稳,右手翻腕一挥,巴掌大的莲花香炉座被他掷了出去。

  他用得是寸劲,那朵莲花座几乎没有破风之声,落到门上时却激起了轰然巨响,隐隐约约听见门里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连屋檐上的灰尘都被震得簌簌抖落,看得喻文州按了按额角——江湖中人往往在袖中带着暗器,比如透骨钉、梨花针、铁蒺藜,可没见过端着这么大的莲花座往门上砸的道理,更何况这里是关榕飞的宅子。

  但黄少天就是这样,要闹就痛快闹一场的脾气,想拦着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喻文州在心里拨了拨算盘,寻思着从锦衣卫私库里拿点什么来赔补这天下第一铸剑师的宅子,只见紧闭的大门开了一线,人影一晃,有半个身子从开了一点的门中探了出来望了一眼。随后两扇门吱呀一声洞开,叶修正抱着他从不离身的千机伞。

  “哟……脾气看着可真不小,睡够了没?”叶修悠悠打了个哈欠,他眼角有点没精打采地往下耷拉,塌着肩膀,只是站在那儿就透出股没精打采的劲来,神色也懒洋洋的。

  “我来还刀的。”黄少天对他抬了抬手,他此时说的话倒忽然精简了起来,只一双瞳子十分沉静,看着像浸润了点潋滟流火,“那日不是说好了,我守十天,你告诉我‘冰雨’的下落,走的时候你还特意嘱咐我……”

  他顿了顿,语调忽然变得懒洋洋的,仿佛在学叶修说话,“‘缺了冰雨的小剑圣可怎么办,我借你一把雁翎刀,记得要还给我’。”

  叶修将千机伞往怀里拢了拢,随意瞥了一眼,却没有直接回答黄少天的问题,“现在又问这个,当初把自己的武器随手送给喻文州时不是也挺痛快的吗?至于放在哪……喻文州知道,你倒是问他去啊。”

  “我的东西,我想送谁就送谁,送给喻文州是让他好交差,他也不会把我的东西乱放。”黄少天嗤了一声,在某些字上加重了音,往前踏了一步,离叶修不过两三尺距离,“但我问过他了,冰雨现在又不在锦衣卫里,江湖上也没有相关的消息,可见得是有‘别人’从他手里抢走了,这气我就受不得了。”他竖起拇指点了点头顶那片青天,“若是藏在皇宫大内或者什么重宝之地,你是最清楚的了。”

  “别为难消息贩子。”叶修在漫不经心地笑,“我能知道什么皇宫大内的东西?”

  “不知道也没事。”黄少天耸了耸肩,“我是来打你的。”

  头顶云影变幻,恰好投下一片阴翳,遮住了毒辣的日头,黄少天话音甫落,只听“嗡”地一声,有一道雪色寒芒在二人中的两三尺之地霍然亮起。

  平日里江湖武人们手持刀剑常正握,刃从拇指出,而此时黄少天反手抽刀,从斜下方挑出,咫尺之间径直逼向叶修咽喉。雁翎刀本如手臂般长,不似匕首短剑那般抽得容易,根本不适宜反手刀,但他抽刀极快,又全然不打算留手,甚至在这把普通的刀上灌了点剑气——正手大开进攻,反掌伺机偷袭,这才是他黄少天的剑术。

  叶修眉梢一挑,似是的确没想到黄少天会突然发难,百忙中只来得及向后一仰,将原本割向咽喉的刀刃转至胸口前,他手指一拨,拢在身前的千机伞转了个圈,“当”地一声格住刀刃,叶修借着这点力往旁一晃,扶着院中一棵树才站稳脚跟,“咦”了一声,收了漫不经心的神色,难得看上去有些正经,“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能这么生气?难不成看到把你捉进去的老仇家却舍不得下手,要不我帮帮你?”

  “没有啊。”黄少天答得很快,他抛了抛掌中雁翎刀,转为正手,“你让我守那座庙,我守了,现在庙里那莲花座下没有东西了。我前脚刚走,后脚就只剩了个藏宝洞,你说江湖上会不会传我拿走了那庙里的宝物?蚊子苍蝇拍着是挺简单的,但我嫌烦,不行吗?”

  “什么藏宝洞?”叶修愣了片刻。

  但他旋即反应过来了,颇为头疼地拍了拍后脑,指着被黄少天嵌在关榕飞家大门上的那朵莲花,“你这就是龙女身前的那朵莲花座?你和喻文州两个人……把机关都破开了?”

  “什么机关?没机关。”黄少天一摊手,他看着叶修有些难看的脸色,语速越说越快,“喻文州直接撬开了,轻轻松松的,没毒针、没药粉、没迷瘴、没奇兽,里面就剩一团线了。我说叶修,你之前是不是还干过裁缝,这是缝衣服剩的边角料吗?”

  他一击没中,似乎也消了气了,将雁翎刀归了鞘,往地上一放,双手环抱着胸,神情倨傲,“喂,现在能说了吗,冰雨在哪里?”

  叶修正在看那把千机伞,他刚刚用伞柄挡了黄少天一剑,此时伞上裂了一条缝,听黄少天连续发问,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答,“在喻文州手里。”

  黄少天眉尖一拧,伸腿一勾被他放在地上的雁翎刀,那把长刀被他再次挑起,握在手中,一直笑眉笑眼的少年凝了神采,连那点小虎牙都收了起来,满脸都写着“你是不是想打架”,斜地里伸出一只手,拉了拉黄少天的袍角。

  黄少天转过头去,天光下身侧青年低垂着眉目,肤色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一尊神像,他目光动了动,看见了喻文州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柄长剑——说是长剑,不如说是铁块,关榕飞宅子前睚眦像衔着的那东西,不知道喻文州到底按动了什么开关才将这东西拿出来。

  “你怎么把这拿出来了?”黄少天喃喃道,“关榕飞要哭了吧,你撬了他的看门铜兽,我砸了他家大门。”

  喻文州扣着那把长剑,良久未言,黄少天上前一步,伸手在他面前晃晃,又半蹲下去看喻文州手上的东西,凑近一瞧才发现那东西非金非玉,瞧着像是陶土混合着金属粉末,但他也管不得这么多,“你怎么了?”

  “这是我欠你的东西。”喻文州轻声道,他将那方东西往地上掷去,干透的陶土制品与石板地触碰,发出的声音格外沉闷,几次敲击后陶块表面出现了些许裂痕,有一道蓝翡翠般的青碧光芒从中露了出来。

  黄少天眼皮跳了跳——那剑鞘和露出来的一点剑光,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曾日夜伴随着他,趟过刀山血海的“冰雨”。

  叶修站在不远处,“啧啧”有声地感慨,“有位人将冰雨托给我,让我在江湖上找一找你,最好将这剑还给你。但没办法,你的剑太显眼了,总不能带着它到处走。而‘冰雨’本就是别的武器熔铸,材质特殊,再来一次怕是要毁,故也不能将它用刀腹藏剑的方法隐匿起来,我和关榕飞商量了下,就这么放在咱们这等你来拿……也没什么嘛,我还你冰雨,让你帮我看看庙又怎么了?”

  喻文州静静抬眼,只说了两个字,“骗人。”

  叶修挠挠后脑勺,“好吧,我的确在骗人……这招是我想的,关榕飞已经被我气跑了,不信你们看,他跑之前还在桥上刻貔貅,要辟了我这个邪呢。”他摸了摸下巴,目光在面前两人中来回逡巡了一圈,摆了摆手,一副打算回去修千机伞的样子,“还个剑而已,谁知道惹出更大的麻烦了……不过好歹对魏琛有交代了。”

  黄少天本单膝跪在地上,正抹干净陶土与灰尘,冰雨剑柄上镂着的亮银花纹经他手一拂,如重见故人般闪闪发光,闻言猛地抬起头,“魏老大还活着?”

PS:有个小BUG,在传统意义上的正反手刀和国外的说法是不太一样的,刀的长度也不一样,但纸片人的世界不要讲究科学了坚决不改因为这样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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