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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赤】紫阳花

写一个1w短篇原作向兔赤祝大明星生日快乐!本文红心+关注+评论,抓一个送无料,写什么都可以,邮费自理~928开


01.

  “所以……”赤苇京治慢条斯理地踢了踢脚边摞得高高的游戏机盒子,他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看起来斯文且秀致,语气听上去也波澜不惊,可问出来的话却一针见血,“您在休赛季打了三天三夜的游戏?”

  “不。”木兔光太郎规规矩矩地坐着,这位MSBY的边攻手将眉心拧成了一小团,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良久后,他再次开口,纠正了赤苇京治的话,“是三天两夜。”

  赤苇京治将拎来的伴手礼往厨房门边一堆,认命般地弯下腰去整理木兔光太郎堆起来的小箱子——木兔已经努力过了,在最开始时他只会将所有箱子和要处理的杂物一股脑地堆在一起,后来他能将纸箱依次套好,尽量做到不占空间。

  “我也不想老给Akaashi添麻烦。”赤苇京治还记得那时的情形,木兔光太郎不知道向谁学的整理收纳,将大阪的公寓收拾得整整齐齐,总是眉飞色舞的青年运动员对他轻轻扬起了脑袋,就连刚刚洗完的、吹得半干的头发都在流露着“骄傲”和“夸我”两句话。

  “那他必须得学会收拾!”宫侑在一次聚餐上恶狠狠地掰开筷子,像只小仓鼠一样往自己嘴里塞了好几块金枪鱼,口齿不清地拆穿木兔光太郎,“阿木那阵子快把佐久早逼疯了,他让佐久早站在门口监督他收拾房间……你见过地狱的裂缝吗?那就是佐久早皱起来的眉心。”

  他们能在酒桌上公然议论木兔光太郎,当然是因为这位两杯烧酒下肚就已经醉得晕晕乎乎了,木兔光太郎靠在赤苇京治肩上的脑袋一点一点往下沉,日向翔阳咋咋呼呼地叫着要给前辈找点解酒药,被宫侑伸腿踢了一脚。

  坐在一旁的佐久早圣臣慢悠悠地用纸巾擦着杯口,垂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还戴着足足遮了一半脸的口罩,见赤苇京治投来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点点头,看上去像渡了一场浩劫。

  赤苇京治倒转过筷子,用尾端轻轻压住自己上扬的唇角,小小的居酒屋里大家都坐得很近,烧鸟店的学徒端来新烤好的鸡皮小串,赤苇京治在一片闹腾得厉害的哄笑声里偷偷伸出手,抓了抓木兔光太郎靠近后颈的头发——“谢谢你。”他低声笑着道,这语气听着像某种疏离的客套,可细细品却能读到点几不可察的调笑味道,赤苇京治的声音本就低沉喑哑,一杯下去后还能蒸腾出一点微醺的酒意。

  MSBY的边攻手看上去像醉了,但又没完全醉,后颈的皮肤热得烫人,连带着将那一侧的头发都熨满了湿漉漉的水汽。

  赤苇京治眨眨眼,他自然知道木兔光太郎为什么会去学那些东西,枭谷学园的笨蛋王牌在众人的爱意包围中成长,却从未将那些笼上来的所谓爱意当作“理所当然”之事,他在尝试着回应,仿佛搏击长风的枭鸟轻轻收拢羽翼,落在他们的掌心。

  但,偶尔也会有现在的这种情况,休赛期打游戏没什么,可木兔光太郎专注起来的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估计这几天没少拿烤肉饭团充饥……赤苇京治小心翼翼地绕开了地面上的东西,木兔光太郎似乎刚刚才拆开了一箱新东西,与其他的纸盒子不一样,那箱子是木制的,设计得异常精美,看起来像装着某种伴手礼的节日礼盒。

  这最漂亮的礼盒放在离大厅最近的地方,显然是木兔光太郎最重视的东西,赤苇京治拨开和纸与垫得厚厚的纸丝,从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填充物里挖出了一张明信片——对着灯晃一下,能看见烫红的小小猫爪和孤爪研磨的签名,这位Bouncing Ball的一把手特意在明信片的某个区域用钢笔写了一行字——お疲れ,辛苦了。

  赤苇京治捏着这张带着猫爪印的明信片,左看右看,从黑色的钢笔墨迹里读到了孤爪研磨狡黠的笑意,甚至还能听见黑尾拉长的、揶揄的声音……果然这两位敏锐的“猫”都猜到了,不管送给木兔光太郎什么东西,到最后都会由赤苇京治来收尾。

  他回过神,只见木兔光太郎对他讨好地笑了笑,伸手递上来切好的年轮蛋糕,那双烟晶石般的眼睛也凑得很近,作为东京老店特产的年轮蛋糕外裹了一层细碎的糖霜,闻上去有一股浓烈的甜蜜香气。赤苇京治盯着木兔的眼睛怔了一会儿,觉得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就像……就像他在蛋糕坊里排队时,隔着玻璃,看甜点师在倾倒蜜糖。

  “我也不想打那么久的嘛……毕竟虽然休赛了,但是工作也不能停。”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说话时,总爱带着一点天然的理直气壮,“谁能想得到黑尾他们送来的礼盒里有Bouncing Ball研发的游戏机,还能接在大屏幕上,正逢周末,真的,有点,忍不住。”

  赤苇京治被木兔光太郎搜肠刮肚最后憋出来的“真的”、“有点”等话逗笑了,心道好吧,熬夜打游戏这种事不大不小,又被木兔光太郎混过去了。他接过那一小碟年轮蛋糕,自知理亏的木兔特意选择了漂亮的骨瓷碟,摆上最亮闪闪的小刀叉——这仿佛是他们俩之间的某种无声默契,每当木兔想要示好的时候,都会主动做点什么……比如给赤苇京治泡一杯茶,或是切一块小蛋糕。

  虽然很多时候做出来生涩笨拙,但那是迟钝的木兔光太郎能做出的一切。

  赤苇垂下眼帘,慢慢地坐在木兔家的小毯子边,用小叉子切开裹着糖霜的年轮蛋糕,塞进身边人的嘴里。

  “所以,黑尾他们到底送来了什么?”他看着电视大屏幕上跳出的“GAME OVER”,若有所思地问。

  早在他推门进来的一刹,他就听见木兔光太郎足以穿透云霄的惨叫,以及一首欢快的曲子,还有孤爪研磨平静的“哦,失败了”的语音,声音里还带着某种幸灾乐祸般的情绪……怎么听都像是音驹高校这帮人的恶作剧!

  木兔光太郎嘟嘟囔囔地按了按游戏机,如风铃般的音效又响了起来,他指指电视上一位蹦蹦跳跳的小人,赤苇京治用金色小刀拨了拨年轮蛋糕的糖霜壳,眯着眼睛看向电视——屏幕上的小人穿着MSBY的队服,头顶着个小小的竹筐,在像素风的地图里穿梭,而当他成功夺取宝物或是杀死BOSS时,都会有叮叮当当的星星钱币掉下来,这时身边的木兔光太郎总会异常兴奋地推一下赤苇京治。

  “看啊Akaashi!”木兔光太郎噼噼啪啪地按着手柄,操控着小人在穿梭的星星雨中捞金币,“孤爪说特意给我们设计了MSBY的队服模型,这游戏里居然还可以自己换装换发型,我换了白色的头发……这不就是我!”

  木兔的眼神亮闪闪的,他甚至将手柄都递了过来,试图让端着小盘子的赤苇京治也体会一下这种在纷飞的金雨里穿梭的快乐:“这不是一般的宝箱收集游戏,这是可以换装的、带着冒险元素的宝箱收集游戏!”

  “嗯……”赤苇京治沉吟着,仿佛能看见孤爪研磨苦恼的神情——这不还是收集游戏吗?!

  他想了想,决定岔开木兔光太郎的话题,拉长了声音道:“您似乎很喜欢闪亮的东西呢。”

  “谁不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啊!”木兔光太郎总喜欢用一些奇奇怪怪的句尾语音词,听上去颇有点撒娇的意思,说是“撒娇”似乎也不太对……但,“kirakira”这个词分明被他咬得很重,却又隐约透出些活泼轻快来,“中学时我们去打各种联赛,有时会留下来看冠军的颁奖礼,那些飘下来的彩带和碎纸不也同样如星火一样吗,这些东西算是‘胜利者的勋章’吧!”

  “果然是您呢。”赤苇京治摸着鼻子摇摇头,这么理直气壮地分辩,果然也只有木兔光太郎才能做到。

  “Akaashi不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吗?”木兔光太郎咕咕哝哝地道,“明明每次去市场时,你总会挑更多闪闪发光的装饰品。”

  来自枭谷的大猫头鹰指指垂在餐厅灯下的纸气球,纸气球边还垂着水晶做的海豚风铃,在若有若无的风里相互敲击,发出叮叮的清响。大厅桌上的水缸里放着浮浮沉沉的玻璃球,玻璃小球上用金粉和彩绘画着紫阳花,灯光从上而下投落,光芒隔着玻璃,在水底落下一片摇曳的影子。

  真奇妙,水本身是难以显现影子的,但在光和玻璃的映衬之下,竟也能生出千般姿态……赤苇京治转过头,与那双带着隐隐期待的金色眸子对上。

  “是啊,我喜欢。”他听见自己在说话,甚至还重复了一遍,“我也喜欢亮闪闪的东西。”



02.

  从枭谷学园毕业后,木兔光太郎选择以体育特招生的身份走进大学。彼时即将毕业的三年级们选择在枭谷最引以为傲的图书馆前拍下最后一张合影,赤苇京治被木叶和猿杙强行拉进了一帮将要毕业的三年级人堆里,木兔从身后横出手来牢牢抱着自家二传手,看上去颇像一只黏人的大型猫科动物。

  木叶秋纪等人手忙脚乱地试图将木兔从赤苇身上扒下来,未来在制药公司八面玲珑的销售代表此时却急得手足无措,与拿着相机的排球部一年级新生交换了一个茫然的眼神,最后还是赤苇京治自己给自己解了围——他轻轻拍了拍木兔光太郎的手,慢声道:“还想去捞金鱼吗?”

  木兔光太郎“嗖”地收回了手,安分地贴在裤缝两侧,赤苇京治将他留在了第一排的正中心,向后退了一步,缩进第二排里,又被嘻嘻哈哈的小见春树拱到一边。木叶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这样就可以“降伏”枭谷学园最凶猛的猫头鹰吗?!

  “那么说好啦Akaashi。”在合照结束后,木兔光太郎又重新挤回了赤苇京治身边,“今年的夏日祭我想捞很多很多金鱼,还想买上一大袋苹果糖送给姐姐们,上次我买的章鱼烧没熟这次就不买了……但是夏威夷刨冰我还是想再来一碗的。”

  木兔絮絮叨叨地说着话,逻辑十分跳跃,但赤苇京治却能从每一个短句里读到画面感。

  他们的上一次夏日祭还要追溯到赤苇京治高中二年级的那个夏天,那时关东高校联盟组织的特训刚刚结束,刚刚从训练场上退下来的少年人们比野猴子还难管。监督在大巴前将枭谷的正选们拉出来列队,在东京闷热的夏风里训着话。

  可监督说了些什么,赤苇却记不太清了,依稀记得是些类似于“回去后要好好吃饭,适当补充一些矿物质,本次运动强度已经很大了,不许自己再加练,容易受伤”之类的话。

  但具体措辞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因为木兔光太郎站在他身边,偷偷摸摸地递过来什么东西,赤苇京治匆匆低头一看,是某糖果公司新出的薄荷口味巧克力。木兔光太郎凑过来小声邀请他:“Akaashi,我们一会儿自己跑掉吧?”

  他用的词是“跑掉吧”,听起来滑稽且直白。

  木兔光太郎总是能变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樱花季时买盐渍樱花馅的和果子,在秋季时偷偷给他带栗子味和红薯味的零食,甚至会在训练后变魔术般从大包里翻出他自己腌渍的蜂蜜柠檬片要分给大家。

  每当此时,小见春树总会拉下脸色,惊恐万分地抱紧木叶秋纪的胳膊,哆哆嗦嗦地补一句:“你要做什么……枭谷学园目前只有我一个自由人啊!”

  “放心,小见。”木叶秋纪的神情带了几分壮士断腕、割肉饲鹰的沉痛,将自由人小小的手掌从自己身上扯下去,“至今为止,我还没听说过有谁会被蜂蜜柠檬毒死。”

  “我们又不是Akaashi!”小见春树惨叫着,“Akaashi可是连木兔买的鳗鱼味儿汽水都能面不改色喝下去的铁面战将!枭谷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啊?”

  鹫尾辰生带着同样沉痛的表情闭上了眼睛:“如果不是木兔相信了兜售商那套‘喝了鳗鱼汽水就能一飞冲天’的鬼话,你觉得Akaashi会这么配合吗?!”

  鳗鱼味的汽水尝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赤苇京治发现他早已忘记了,那些不容于世人常规思维的零食就像永远游走在常理范围之外的、木兔光太郎的思绪一样,他习惯了改变自己去适应各种突发的事故,将带着焦气的蒲烧味与碳酸融合在一起是饮料公司的黑暗奇想,但选择包容木兔光太郎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只记得那奇葩的味道会一直冲上头顶,碳酸饮料的气泡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腥味从胃袋翻腾上来,激得他放学后在洗手池边徘徊了好久,而木兔光太郎似乎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平生头一次自己扔下排球跟过来,手忙脚乱地在他身边拧开水杯,又伸手拍了拍赤苇京治的脊背——这不拍还好,一拍下去“咚”了一声,力道大得吓人,木兔光太郎连忙放缓了手劲,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照顾人,只能捏着水杯在原地焦虑地转圈圈。

  “不然……我再去买一瓶鳗鱼汽水,然后陪你喝吧?”焦躁的猫头鹰蹲下来和赤苇京治对视,他的思维总是这样离奇,如迅速斩过乱麻的快刀,在他脑中,安慰别人的最好方式,就是和别人一起受苦受难。

  胃里难受的小二传手艰难地抬起眼睛和木兔对视,憋得眼眶里湿漉漉的,他隔着朦胧的水雾竭力看向身前人的眼睛,慢慢抬起手,拢住木兔光太郎的掌背。木兔难得乖顺地随他抓着自己的手,主攻手的指腹长着一层厚厚的茧子,摸上去如砂纸般粗砺,赤苇京治一点一点摩挲着木兔的手,忽然感觉自己平复了一点——正如自由人的手可以创造无限可能,救起那些被重炮扣杀下来的球一样,木兔光太郎这双手也是缔造奇迹的手。赤苇想,他当年就是看到那个高高跳起的背影,才将自己的目的地定在了枭谷,人们会趋向光芒,这几乎是被刻入骨血的本能,正如看到草莽荆蓁时代里的第一缕火光。

  “那怎么办啊……”木兔光太郎还在喃喃道,“该送你去医院吗,但我没这经历,或许应该打电话让姐姐来救命?但我要怎么解释,‘姐姐我一不小心用饮料害了我同学’?”

  赤苇京治在难受里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些熟悉的脱线迹象,随之到来的是无可奈何的好笑感。

  “不用了。”他轻轻捏了捏木兔光太郎的掌心,“您……”他鼓起勇气想要说话,可鳗鱼汽水又让他打了个小小的嗝,赤苇京治带着一点不好意思,侧过头去,慢慢拉长了声音,“您……陪我去看看庆典?”

  这一举动让躁动不安的主攻手慢慢平静了下来,就像赤苇京治平时做的那样,他是一渊沉璧般的池水,能成为木兔光太郎大多数时候最好的“缓冲剂。”

  “夏日祭”只是一个道标而已,与“庆典”一样的路标还有花火大会、甲子园,或是其他的什么盛会……内容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去,赤苇京治想,就算是和木兔去逛代代木公园跳蚤市场,他也能甘之如饴地漫步上一整天。

  但那次的庆典之旅简直堪比魔鬼去往地狱的单程列车,东京最大的神田祭早在六月就已经结束了,盛夏的夜晚里商贩会在河川两岸摆开摊子,借点花火大会的声势。赤苇京治和木兔光太郎在集训结束的那天晚上偷偷溜去了隅田川附近,没有人会想在景区里品尝美食,正如没有人期待这些庆典上贩卖的食物。

  木兔光太郎端着一盒章鱼烧边走边吃,庆典上的人实在太多,那些大颗的章鱼烧内里还是生的,隐约可见裹着食材的白色面粉团子。

  赤苇京治将斜戴在额边的狐狸面具往下拉了一点,他们二人刚刚从集训返程的大巴车上下来,绣着“枭谷学园”名号的黑白运动服看着十分惹眼,木兔光太郎不知道从哪里买了自粘的刺绣贴,“啪”地往赤苇京治心口前的枭谷学园校徽上一贴。

  “你看,我说了吧,没人能认得出我们。”木兔光太郎得意洋洋。

  赤苇京治艰难地咬碎苹果糖,沉吟片刻,背过身去——他二人的运动服身后,斗大的“枭谷学园”四字在风中猎猎飞扬,怎么看都是遮不住的。

  然后他看着木兔光太郎耷拉下去的脑袋,忽然笑了起来,笑到手中装着金鱼的透明水袋都轻轻晃了起来。在漫天的烟火里金雨飞垂旋落,透过金鱼流丽的长尾巴,赤苇京治伸出手去,隔着荡漾的水波光影,偷偷拉住木兔光太郎的小指——这就像把一记吊高的传球递进主攻的手中。



  木兔光太郎选择留在东京读大学,体育特招生平时的训练表排得很紧凑,但他硬生生挤出了不少时间,时不时回枭谷看看赤苇京治……虽然他所谓的“看”,是指穿着常服在放学时间逆着人群冲进枭谷学园,然后被保安追赶了半个操场。

  赤苇京治总要叹着气从排球场馆里出来解释,而当他回过头时,木兔光太郎已经熟门熟路地混进排球部正选队伍里开始一起训练了,经由赤苇京治一手教起来的二传后辈战战兢兢地给大前辈托球,在网的另一侧,自由人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接起这位前辈扣下来的球——万一拂了木兔光太郎的面子,岂不是很尴尬?

  “啊啊啊啊真不好玩。”木兔光太郎伸手拍拍自己的脸,接过赤苇京治的外套,乖乖坐在了场馆的坐席中——赤苇京治强行阻止了这位刚从大学训练场上走下来的前辈继续打排球,毕竟“运动过度可是会肌肉溶解的,您也不想拖着一条腿拦网吧?”

  他的恐吓成功吓住了木兔光太郎,站在赤苇京治身后列队的小成员们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木兔光太郎怀抱写着“1”号的队服,长手长脚的他蜷缩在座位席上。他在枭谷排球馆里打了三年的球,可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看过Akaashi,于是在赤苇京治下训后,他学着雀田等人的样子,尝试着将水杯递给赤苇京治,又把他的排球日记本翻得哗哗作响。

  “Akaashi——”木兔光太郎拉长了尾音,喊着赤苇京治的名字,“坐地铁到门前仲町站下,我们去逛逛富冈八幡宫市场吧!”

  门前仲町是东京的老街区,每年最热闹的时候是樱花季,赤苇京治在国中时去过几次,那里最出名的东西是用蛤蜊和各种蔬菜炖煮、蒸出的“深川饭”,老店中的酱油都是自己熬煮加工的,河鲜和葱香一挑,回味悠长。自神佛分离之后,门前仲町和富岗分别坐落着永代寺与富冈八幡宫,赤苇京治曾经混在人群中往抬神舆的侍者身上泼水,据说这样就能带来好运……但木兔光太郎怎么忽然想着去八幡宫市场了?

  “这就是您来富冈八幡宫跳蚤市场的理由吗?”赤苇京治将双手揣在衣兜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向蹲着的木兔光太郎。

  说来也很好笑,枭谷学园中这种规矩森严的“前后辈制度”几乎已经粉碎殆尽了,以木兔光太郎为首的三年级总会被低上一年的赤苇京治教育,这一点就算在木兔毕业后也不曾改变。

  而此时木兔光太郎拿着一本明信片小册子——这种浮世绘册子的编排很漂亮,在每一张明信片旁都排布着整整齐齐的蚂蚁线,只要伸手就能将明信片从单页上取下来,而不用龇牙咧嘴地撕纸。

  “这就是您的理由?”赤苇京治又重复问了一遍,他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持剑进攻的武士,笑得越坦然淡定,看着就越危险,说到最后几乎是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吐,“您专程从大学里出来,被枭谷学园的保安追着撵了好久,最后拉着我来门前仲町,就为了在跳蚤市场上挑选明信片……”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浮世绘明信片?”

  木兔光太郎翻开的那一页册子上,正绘着个回首远眺的和服美人,修眉细目,发髻高盘,窈窕且丰盈,大红色的重重和服如春花锦团,堆云涌雪,不胜明艳。

  木兔拉着他绕了个远路,居然是来买美人浮世绘明信片的?

  赤苇京治笑得更危险了一点,木兔丝毫不怀疑如果赤苇京治此时此刻正牵着他的手,而不是将双手揣在衣兜里,面前这人能用力捏得他手掌发疼……唔,可能会类似于在乡下看到的煎饼小摊摔打面团那样的力道吧。

  原来Akaashi也有这样的一面……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浮世’确实是个好词呢。”赤苇京治的咬字很轻快,但木兔却在他飞快如子弹般的语速里嗅到了异常危险的气氛,“《佛说巨力长者所问大乘经》中曾说‘浮世匪坚,如梦所见’,浮世绘画的是此世纸醉金迷的奢华销金生活,虽然您的艺术课应该是在梦中度过的,但迟来的欣赏也是欣赏……是吧?”

  ……怎么这句话句尾有可疑的停顿啊!木兔光太郎身形一僵硬:这是生气了吧!这肯定是生气了吧!

  这果然是从赤苇京治嘴里说出来的话,只有Akaashi才能说出这种话。

  枭谷众人总觉得赤苇对木兔光太郎是温柔到几乎有些耳根子软软的全然退让,但其实不是,他可是能对日向翔阳说出“不要在意(木兔)否则他会没完没了”的人,他会做出让步,但该吐的槽一点都不会少。

  如果枭谷其他毕业生在这里,现在已经敲响警报了,木叶秋纪恨不得端起一个大口深锅罩在木兔脑袋上,然后“当当当”地用铲子奏乐。

  “等等等等!”木兔光太郎从有些近乎于打打闹闹的气氛里回过味来,终于发觉面前的赤苇京治打着哈欠,盯着他的眼神里带了一点锐利和冷峭。他手忙脚乱地开始翻手边这本明信片册子,嵌着明信片的纸页被他搅得乱七八糟。

  在一阵兵荒马乱后,木兔终于从那本册子里翻出了几张不一样的明信片——和那些姿态鲜妍的美人不一样,夹着浮世绘明信片的册子后半本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小动物,狐狸、猫咪……还有栖息在树上半合着眼的小猫头鹰。

  “我觉得长得很像Akaashi……”木兔光太郎捏着那页明信片往赤苇京治的眼下递,他小心翼翼地护着蚂蚁线,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那一页纸遗失了。

  老旧的跳蚤市场上卖的东西很多,印刷质量也意外地好,浮世绘画家小原古邨最喜欢画猫头鹰,笔触细腻流畅,猫头鹰身上纤细的绒毛都一笔笔绘了出来。赤苇京治伸出手指,在明信片上轻轻弹了一下,挺括的纸页发出一声脆响,已经褪去了稚气的枭谷学园排球部现任部长转移起话题来也脸不红心不跳。

  “明明比较像您。”赤苇京治悠悠道。

  “哪有!”木兔光太郎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了,赤苇这招对自家的主攻手简直是百试百灵,他指着那只半眯着眼睛的小小猫头鹰,试图从惬意的飞鸟身上找到一些和赤苇京治的共通点,“你看这神情,这姿态,不就是……”

  “不是。”赤苇京治咬着牙否决。

  木兔光太郎的心思是招摇的芦花和扑朔的蝶翅,但刚刚好都能夹在赤苇京治撰写的书册之间,编织成最瑰丽传奇的诗篇。

  他走进大学后识得了更宽阔的天地,在广袤的世界中无拘无束地长,才短短半年时间肩膀就又宽了不少,他那件枭谷队服已经穿不下了,可今天为了成功混进学园来,木兔光太郎还是强行将已经穿不下的队服系在了自己腰上,看起来实在像行色匆忙的游客。

  这起关乎于浮世绘风俗画的乌龙事件过去得很快,到最后还是赤苇京治长叹着气做出了让步——富冈八幡宫的跳蚤市场里什么都有卖,木兔光太郎看见亮闪闪的纪念品就走不动道,赤苇京治一手拎了一袋未吹起来的纸气球,拖着脚步走在前辈身边,木兔光太郎抱着一小筐绘着紫阳花的玻璃浮球。

  那兜售玻璃球的匠人来自会津的漆器馆,他们将金银碾成粉末碎屑,加入漆液中,用螺钿和银丝勾勒出花鸟虫鱼的形状,干后会显现出流光溢彩的纹样,这种技艺被称为“莳绘”。除了画漆器以外,还能画在小玻璃球上,绘红椿山樱、玉兔金鱼和大簇紫阳花,干透后能看见绽放开的金粉,极夜花火般闪烁。

  木兔光太郎的性格和他的球风一样直来直往、大开大合,进攻性极强,闹着想要绘着紫阳花的玻璃球应该也只是心血来潮吧……赤苇京治替木兔折好被风吹动的纸气球,在喧嚣声攒动的夏末夜中想,他似乎陪着身边的人逛了好多地方的旧市场。

  木兔光太郎在这东逛逛西走走的路上买了很多东西……赤苇京治歪着头想了想,忽然记起来木兔前辈每次和他出来,都得带点什么回家,比如他们一起捞走的金鱼,穿梭在森然高校后山摘下的片叶,或是走在东京街头飘到衣襟上的一瓣春樱。

  大家都说捞金鱼、牵牛花、风铃或者梅子酒是某些季节的“风物诗”,但对他来说,那些平平无奇的逛市场、走庙会、看烟火,甚至因为一册浮世绘明信片打打闹闹……这些才是属于赤苇京治的“风物诗”。

  这首诗的主角是木兔光太郎,也只有木兔光太郎。

  不过下次还是尽量劝说木兔前辈买点没有生命的死物吧……赤苇京治幽幽地想,上次他帮母亲跑腿送文件,在电车里遇到木兔光太郎的姐姐,对方强行放了一小袋黄油曲奇在他的书包侧袋里,笑盈盈地压低了声音问他:“光太郎昨天在家里为捞回来的金鱼举办了很隆重的葬礼……金鱼是你陪他捞的吧?”

  这位看起来比他大一些,神态却异常年轻的女子轻轻拍了拍后辈的肩膀,吐出一口气,仿佛把什么东西托给了赤苇京治——“光太郎拜托你啦!”



03.

  “木兔他……还是只能养得活仙人球吗?”

  在赤苇京治又一次离开漫画周刊编辑部的办公大楼时,宇内天满叫住了他。这位在高中时大放异彩的“小巨人”看上去格外腼腆,留得半长的头发被抓得乱蓬蓬的,宇内天满的神情看上去十分纠结,但最终还是一咬牙,将装着仙人球的纸袋塞进赤苇京治手里。

  在连载那部可怜的、濒临腰斩的《僵尸剑士佐比修》和筹备新连载的过程里,赤苇京治都帮了他许多,其中最要紧的就是让已经大学毕业、踏进V联盟的木兔光太郎接受采访,那人实在太过天然了,宇内天满看着木兔那双金灿灿的眼睛,忍不住就想喊他“前辈”。

  “……可不能这样,到底谁才是前辈。”赤苇京治知道了他的心事,连忙出声阻止他,但这位一直以来尽瘁的编辑却端着一杯热茶笑得很开心,颇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意味,他就像被拉得过分圆满的弓弦,只有在提到“木兔”时才会稍微松快一些。

  而宇内天满的取材很成功,木兔光太郎身上的弧光完整饱满,天生就是做主角和巨星的命运,他直来直往的处事风格也相当像漫画人物,宇内天满甚至在取材的采访本子里唰唰几笔画起了分镜。

  但在被问起“您帮了我大忙,我应该怎么答谢您才好”的时候,木兔光太郎托着腮“啊”了一声,指着赤苇京治,满不在乎地道:“都听Akaashi的吧。”精力充沛的黑狼边攻手轻轻跳下访谈席,充盈了气垫的鞋落在地上时轻得像吹落了一片羽毛,他明明是看着宇内天满,却伸出手去,异常自然地拽过了周刊的编辑。

  “你们是不是没看过大阪的红叶?”木兔光太郎眨眨眼,声音陡然拔得很高,“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去爬个山怎么样?”

  饶了我吧……前·乌野高中小巨人·现·家里蹲漫画家·宇内天满的叹气声如同一场阴郁的暴风雨。

  “好啦,不要捉弄别人,你在黑狼的时候也是这么对佐久早和宫侑他们的吗?”赤苇京治勾了勾木兔光太郎的手,他转头看向宇内天满,在身前比了比高度,“不如就送一盆仙人球吧?大概……只用这么高就可以了。”

  “反正木兔前辈应该也只能养得活仙人球吧!”赤苇京治温柔的声音里带着明亮的笑意,常伴在木兔光太郎身边,连清冷如水的月光都变得炽烈了起来,如传说中里能煮天河水的沸镬。

  但当宇内天满真的挑选好了仙人球,又用足够精致的纸袋子打包好后,赤苇京治却忽然不收了,这位一直以来好脾气的青年编辑对一脸发懵的宇内天满摇了摇头,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今天可不行。”赤苇京治笑着将宇内天满的仙人球摆在了自己的电脑桌上,那仙人球顶心甚至还开了一簇小小的花,他对宇内天满挥了挥手,拎着的纸袋哗哗直响,纸袋上用清透的紫色墨水晕开了一团绣球般的花朵。

  赤苇京治的办公处事作风一直都是冷静、理性、克制的,但在某一瞬内他好像忽然摘掉了面具,变得狡黠且带着点霸道,少年人的心事只有在遇到同样的少年时才能被勾动起来:“不好意思啦,但是今晚只有我能送礼物。”

  宇内天满目送着赤苇京治下楼离去,九月的东亚还未完全摆脱台风季的尾巴,傍晚的东京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赤苇京治撑着伞踩着水坑往前跳,将稳重和成熟的工作风格都抛在脑后。他今天显然是打扮过的,身上是高支纱线纺的衬衫,飘逸且细腻,带着一点金属丝的光泽感,修长白皙的颈子如鹤般舒展,背影看上去就是个俊逸漂亮的少年人。

  下班后马上离开东京,乘坐新干线去往大阪,还能赶在十一点前踏进木兔光太郎家,赤苇京治抱着绘着紫阳花的盒子在座位上坐稳,滴着水的雨伞被他收拢进塑料膜里,但湿润的潮意依旧从塑料纸里透了出来。

  他这还是第一次出声拒绝宇内天满,在木兔光太郎的生日当天。赤苇京治想起方才宇内天满的一脸懵就觉得有几分好笑。就算已经进入了休赛季,木兔光太郎的队友们也会在日常训练里给他准备蛋糕,说不定……还是宫氏的饭团蛋糕?去年木兔吃了三天三夜大饭团裹小饭团,吃到宫侑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理。

  既然不能给木兔光太郎准备足够令他惊喜的“蛋糕”,那就只能送他独一无二的“礼物”了。

  大阪并未下雨,赤苇京治拎着被潮湿的水汽泡软了一点的小纸盒子走下新干线,木兔光太郎的公寓住得离车站很近——当初是枭谷学园的老队友们帮他一起选的地址,好就好在木兔能赖会儿床,多翻几次滚再起来。

  他踏进楼道时还有些恍惚,忽然记起上一次他从木兔光太郎家里出来时,还带着满满当当的游戏机纸皮——日本扔掉这些废弃垃圾是有时间表参考的,与其让木兔光太郎家的纸皮堆在门口生虫,不如先带下楼,趁着时间正好迅速处理掉。

  他想起木兔光太郎理直气壮地对他喊着:“谁不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啊!”

  木兔家的门大敞开着,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木兔光太郎时不时就从玄关里伸出脚来跺一下,生怕赤苇京治摸着黑走上来。他似乎等了很久,还洗了个澡,身上有一股佛手柑的味道,和木兔光太郎本人的反差很大,却闻着异常安心。

  赤苇京治扶着门框,看着这位坐在玄关里抓耳挠腮的前辈,将一路拎过来的小纸箱往他怀里一塞,但木兔光太郎臂展很长,一手抓过箱子一手还能顺便把人揽起来,他拍过排球的指腹有些生涩地抚上赤苇京治的眉梢,显得热烈且暧昧。

  “你拆开看看。”赤苇京治试探着掀开纸盒的盖子。

  有什么东西簌簌地落了下来,翻开绘着大朵紫阳花的纸盒,赤苇京治挣扎着伸出手去,从垫着的细碎草丝里抖出一枚小小的玻璃瓶——瓶中装满了用各色洒金纸、和纸折的星星,他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这种程度的手工艺只有中学女孩才会做。

  在如今的时代,人们早就不花时间去折星星了,赤苇京治不得不先订下那些漂亮的、闪烁着辉光的和纸,再手动将其裁成长条,最后折成星星。

  木兔光太郎随意拿出一枚,在灯下晃了晃——在星星的正中央,隐约透出一点墨痕,他顺着折纸的方向拆开,是赤苇京治用最细的毛笔抄的一首和歌。

  “这是星星钱币。”赤苇京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伸手一拽木兔光太郎的领口,将带着佛手柑香气的青年拉向自己,偷偷吻在了他的唇角,“我也不想这么做的,让我传球还可以,折起星星来确实不太在行……但您喜欢闪亮的星星,我就帮你去摘了。”

  他偷偷地为木兔光太郎摘下了星星,放进了玻璃瓶中,瓶外的盒子上盛开着大簇紫阳花,那是木兔光太郎一眼就看中的植物——诚然,代表着无尽的夏天,代表着某些不能言说的忧郁,但也代表着团聚,是谁别别扭扭地想让赤苇京治陪自己一起走下去?

  “等等等,说到紫阳花,我忽然想起来了!”木兔光太郎忽然抬起头,他们二人坐在玄关暖融融的微黄灯光里,楼道里漆黑一片,木兔抓着赤苇京治,声音急促,“……我们上次买的玻璃浮球怎么还会掉色掉金粉啊?……这可不行,周末再陪我去买一次!”

  但木兔光太郎的话又被堵了回去,那折过闪亮的纸星星的手指忽然堵在了他的唇峰上,赤苇京治慢悠悠地捏起了眼前人的双颊——这本来是一个极为失礼的行为,不应该出现在他二人之间,但现在呆头呆脑、一派怔怔的木兔光太郎实在太像他奶奶养的那只傻乎乎的白毛大鹅,他忍不住就想摸一摸木兔光太郎的头发。

  “您说我也喜欢闪亮的东西……这倒也没有说错。”赤苇京治的声音里尽是笑意,“我此生看到的最耀眼的星辰,就是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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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写一个又臭又长的后记

这篇没有什么主要的脉络,主要还是原作向的日常,我觉得光是“原作向的日常”我应该就能写个一百万字(不要随便夸海口),虽然这并不是我最擅长的东西,本篇完成度其实说不上特别特别高……但某些地方我还是很喜欢的。

因为开学后日子过得相当兵荒马乱,这篇文在无限的滑铲之中写完了,纯粹是个想到哪里写到哪里的小札记,没什么技术含量,也没有非常华丽的辞藻。

让霓虹的uu帮我稍微把关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写太快了可能会有一些错别字和病句,这些就留待后续来修改吧~

最后是想写给木兔和兔赤的琐碎废话……在我很艰难的时候,是排球少年和排舞里的兔赤救了茫然无措的我,我开始学会“直白且大胆地A上去”、“勇敢面对生活中的挫折,因为那些都将成为过眼云烟”……

木兔光太郎,你是唯一没有被小太阳影响的道标,因为你是同样,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为耀眼的光。


例行感谢嘉宾

①银临《一命矣》:“你要亲手将痛撕成雪,挥师天地风如铁。人生背负重剑与诀别,祝你此行多皎月。”

②沙拉莹《问鼎》:“御宿顶,清风新。对天盏,吹我衣襟。明月三分怀抱,天下一诺千金,寻常公子不登临。”

③永井幸子《ダリア》:“咲き誇る 君はダリア。”

④瑞幸咖啡去糖去冰的杨枝甘露芒果多,原味的薯片,学校的8424麒麟瓜,唯一能吃的小酥肉

⑤帮我抓虫的好CP,听我鬼哭狼嚎的亲友团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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