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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赤】涛声烈 Chapter.01 漫随流水

兔赤,现代阴阳师paro,双向暗恋,每章3k+,一共6章。

PS:不要问,问就是帅哥就应该身穿白衬衣拿大杀器手弩和太刀打人,写给我的好亲友,祝她快快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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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 漫随流水
  
  这已经是赤苇京治搬进这间公寓的第三个晚上了。
  
  他想,他猜得不错,妖物如期而至。
  
  靠街一侧的窗户被关得严严实实,可垂下的白纱帘却像被什么东西掀起,在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里一震,发出“啪”的一声。那阵怪风将七月底的闷热顷刻间扫了个干净,房间温度骤降,桌上摆着的镇纸轻微地晃了晃,玻璃缸中新养着的樱东锦金鱼仿佛察觉到什么,扑棱棱摇出一点水来,溅在玻璃壁上,转瞬便凝成几簇冰花。
  
  白纱帘子很薄,深夜的天如一泓涌动着的暗泉,被扣紧的窗户“咔”地动了动,漆黑的烟雾如水流般从窗缝里涌进公寓房间,却徘徊在地毯一角。那一滩浓稠如石油般的烟雾深处仿佛有什么活物在扭动,挣扎了片刻后凝成个扭曲的人形,房间里的温度又下降了一点,靠街的窗玻璃发出轻微的爆裂声,眨眼间就现出点裂纹来。
  
  而赤苇京治正坐在床沿,解开他的袖子——托这间公寓的福,他这三天都没能睡好。
  
  他的性格一向稳重,衬衫扣子一定要扣到临近喉咙的最上一颗,领子要反复检查后抹到平整,如果必要的话,还会根据出席的地点和事物确定配饰。
  
  但这“地点”一定不是在自己家里。
  
  连续三天在凌晨时分感觉到“非人生物”前来侵扰,就算脾气再好也会发火的。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伸出左手,将另一侧的袖子慢慢叠好,往上拢去——年轻人总喜欢将自己包在衬衣之中,手臂比一般人略白一些,如竹节般清瘦却有力。
  
  而在赤苇京治手腕再往上一点的地方,用朱砂绘着个图案,隐隐约约是只展翼的枭鸟。


  
  赤苇京治三天前刚入住这间公寓。
  
  白天的东京是这个世界上最热闹的城市之一,可再繁华的地段到了凌晨时分也略显冷清,傍晚刚刚下过雨,远处大楼上的霓虹灯光隔着一层水雾,闪得模模糊糊,可灯下已没了人影——在这座城市里总有些光照不到的、荒僻的角落。
  
  背着的单肩大包往下滑落了一些,赤苇京治伸手拉着包带将它往上拽了一点,单肩包的拉链是黄铜做的,在霓虹灯映照下流出一点金属特有的冷硬质感,最下方挂了个刺绣图案的小标签,隐隐约约绘着五芒星。
  
  阴阳师的五芒星,是某种不能言之于口却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
  
  阴阳师是这个国家最古老的职业之一,自明治以后,就从历史上退了场,但潜伏在暗地里的魑魅魍魉却一点都没少,原先的阴阳寮被撤销后,便由新的协会负责祓除妖物。
  
  任何行业都需要新鲜的血补充,协会里的年轻人都有两套身份,明面上从高校毕业、步入前途无量的某协会,实际则不然——他们的命运里带着血与风,生来就与百鬼同行,每个人的灵力不一样,学的东西也不一样:卜测、符箓、召灵、斩邪,还有人干脆就随了唐时传下来的天文道。
  
  赤苇京治走进这栋楼时在一楼管理员处领了钥匙,刚步入协会的一批年轻阴阳师们都住在这里,负责管理钥匙的女管理员眯着眼睛打量了片刻他的眉眼,低下头去,笑意盈盈地在抽屉里翻了又翻,这才“啊”地一声轻呼了出来。他眯着眼睛望去——公寓管理室的办公桌抽屉敞开着,里面只剩了一把铁铸的钥匙,钥匙的上一任主人似乎不太珍惜它,有几处地方都现出了点锈渍。
  
  “如你所见,这间公寓就只剩一把钥匙啦。”白福雪绘伸出一根手指勾起那把钥匙,晃了两圈,放在赤苇京治面前,笑容里带了些幸灾乐祸,“每间房本来都配着两把钥匙,为了防伪还刻上了特殊的咒文,想仿制都仿制不来……可这房间的上一位主人着实有些粗心大意呢。”
  
  赤苇京治正小心地避开钥匙上的锈迹,闻言顿了片刻,他开口时明明在讲一则趣闻,可语声却听着很平静:“我听说,妖怪是无法闯进阴阳师的房间的,除非……”
  
  白福雪绘正从抽屉里摸出一袋蛋糕卷,听见这句话时惊愕地抬起头,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除非阴阳师将钥匙赠给妖怪,达成一种‘契约’?”她愣了愣,“这不是木兔经常说的话吗,你知道这间公寓之前是木兔住的?”
  
  “我不知道,是猜的。”赤苇的声音里带了点难以察觉的快意,他将衣袖往上拽了一点,擦了擦钥匙上的锈痕,慢悠悠道:“至于那句话……当然是木兔前辈告诉我的。”
  
  他似乎不是学剑道刀术那派的人,手指未长老茧,显得修长白净,指腹弧线收得流利漂亮,指甲也修得干干净净,他看着斯斯文文,连擦个锈痕都能露出一点如端茶插花般的风致来。
  
  赤苇京治盯着指尖沾上的一点枯黄色粉末,向白福点了点头,迈步往公寓里走去,伸手在单肩包里翻了翻,摸出个旧风铃来,风铃上的红线鲜亮得很,似乎刚刚才换过,他随意缠了几圈,用红线将锈迹缠了起来,尾端打个漂亮的结,这不知从哪里取下来的旧风铃便成了叮叮当当作响的钥匙扣。
  
  “啊咧。”白福雪绘挑了挑眉毛,“是木兔在枭谷时的旧搭档吗?”她掐着手指算了算时间,“啊,应该是‘某个时候’认识的吧?这才隔了一年,完全不同的修行方式……追得可真拼呢。”
  
  木兔的旧房间看起来倒是出奇干净,大概是协会专门指派了人来收拾过,赤苇京治将单肩包随手放在入口不远处,拍了拍旧沙发上的靠垫,那把旧钥匙在他掌心攥了许久,已经捂出了一点湿气。
  
  该说“不愧是木兔前辈”吗?连协会分下来的公寓钥匙都能意外遗失,不过协会怕是早已对这神经大条的前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他没将钥匙随随便便送给乱七八糟的人就好。
  
  ……不对,木兔前辈真的不会这么做吗?
  
  命运似乎总爱在奇怪的地方捉弄人,赤苇京治刚搬进来时的无心之想却意外成了真。他的行李很少,一人食也不需要备太多菜,刚进入协会的年轻阴阳师们都接不到什么任务,他甚至还专程抽出时间去花卉市场买了几盆雏菊摆在向阳处的花架上。木兔之前也不知道在餐桌上的玻璃鱼缸里养了什么,水都蒸干了,赤苇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折回花卉市场,又买来几尾金鱼饲在玻璃缸中。
  
  他这一去一回又费了不少时间,再开门时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房间里透出几分古怪的冷意,放在花架上的雏菊都蔫了不少,有几朵干脆直接枯萎了,全然不见刚刚被他抱回来时的神气劲。赤苇京治伸手摘下那几朵枯了的花,身后“噼啪”一声,刚刚被买回来的金鱼不安地撞在了玻璃缸壁上。
  
  温度忽然变冷,金鱼焦躁不安,花朵意外干枯,这些都是妖怪与鬼魂潜入房间之后留下的痕迹……赤苇慢悠悠转了转被捏在指尖的那朵枯萎的花:话是这么说,可真的会有妖怪或者鬼魂潜入阴阳师的宅邸吗?
  
  他自然是全心全意信任木兔光太郎的,后者虽然在某些时候显得过于神经大条,但一旦认真起来,足以排进协会前几名,成为能撼动天下的惊涛与飞瀑。
  
  住在这间旧公寓的第一夜尚且算得上平静无事,关了灯后厨房与客厅处时不时会响起细碎的、揉塑料袋一般的声音,但日式公寓隔音一向差,赤苇京治关了房门,在所有漏风的地方都垫了一层毯子也无济于事,最终只能两眼一闭权当无事发生。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夜时他表现得还算是友好,那些潜伏在公寓里的“东西”在第二夜时便显得越发猖狂了起来,赤苇盖的那床被子是直接从柜子里抽出来的,趁着前几日太阳好便多晒了晒。
  
  时钟踢踢踏踏地在走,赤苇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拽他的被子,可开了灯又什么都看不见,他只好半倚着床头看自己逮过来的相册——相册第一页,木兔光太郎将装着太刀的长方形背包挎到身后,单臂搂着他的肩膀,对镜头比了个V正笑得灿烂,而他正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显得格外局促。
  
  赤苇京治偏着头,仔细想了想——那时木兔是在临别时照的这张合影,他们刚结束最后一次考核,他的弓弩还握在手里,木兔的手臂直接伸过来,拉得他往后踉跄了一步,百忙中还记得不能将弩箭对着自己人,便只能匆匆开始收拾东西,谁成想没保持好平衡,又踢翻了脚边的箭筒。
  
  合影结束后,“罪魁祸首”木兔光太郎双手合十,向半蹲在地上捡起散落箭支的他道歉,但神情却很坦然:“Akaashi,我想吃宫兄弟家的饭团了,什么时候一起去买?”
  
  一年多的时间,一瞬便过了,现在的赤苇京治可不会再因为这点琐碎小事慌乱。
  
  而那不知名的“非人”东西却依旧不想放过他,前两夜里年轻的阴阳师往后略退了退,它便将这种行径视作是某种忍让与惧怕——这不,到了第三夜,它如期而至,与前两夜不一样,这回那东西现出了原形来。
  
  随着千年过去,昔日里主要用符咒的阴阳师们已分出了许多流派来,不少人笃信绝对的力量压制,往往会从器物入手提升武装,可赤苇京治却更像是个变数,他看着斯文笃实,内心却仿佛养了只蓄势而发、身带烈火的小狮子。
  
  他翻过手来,手腕之上绘着的红色枭鸟在黑暗中亮起微光,垂下的白色纱帘已经被风吹得分开至两侧,露出正中那扇窗户。窗下嵌着的卡扣一声轻响,仿佛被人伸手拨开,向外猛地扬起,屋外高空的风灌了进来,眨眼便越过了地上那滩似人非人的黑色烟雾,卷到了他面前,那只枭鸟纹身的红色影子宛若被风吹动,碎成了大片四散纷飞开的金芒。
  
  萤火虫般星星点点的光芒散去,年轻的阴阳师掌中多了一把漆黑的弓弩,弩弦已经绷满,箭头缠着绘满咒言的符纸,最尖处透出冷锐的光来。赤苇京治伸出手指在手弩最上方的瞄准镜上轻轻敲了敲,又指了指放在床头的那把钥匙,语气冷静,不像在和恶鬼交谈:“另一把钥匙,是木兔前辈送给你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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