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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侑日】日光于海

写给 @渠渠去取区区趣趣蛐蛐 的G文,问了问能解禁就丢上来了。排真好看……我的生命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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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向翔阳看着面前摆着的书,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前辈们无数次让他遇事千万别冲动,可当小乌鸦心血来潮时,再坚固的樊笼也困不住他那颗想要振翅高飞的心。

  当然,说是“振翅高飞”还不太妥当,毕竟他只是去乌野高中的图书馆里借了本书。可“日向翔阳去图书馆借了一本书”这件事看上去就像都市传说那样诡异,诡异到来还书的谷地仁花吓得不敢接近他,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了根体温计,想试一试日向是不是发烧了。

  他倒是没发烧,但谷地仁花判断得也没出错,日向翔阳在借来那本书后就再也没有翻开过它。

  说起来……这事的缘由还要追溯到三天前的某次期中测验,正在球场训练的影山飞雄一边系着鞋带,一边黑着脸背英语单词,脸色差得像输了一百场训练赛,头顶阴云密布。日向正好路过,用一根手指滴溜溜转着排球,在旁边低下头听了听,跟着影山复述了一遍他卡壳的那部分单词。

  这一重复可不得了,乌野脾气很大的二传手对着小个子副攻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咔的声音,日向跑得快,见势不好就找了个机会夺门而出。

  乌野所有人在应对日向影山打架这件事上颇有经验,打算泼点水让他们冷静下来的就去拿水桶,打算用拖把将他二人拨开的就去搬工具,月岛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看着一片混乱的场面,推了推眼镜,悠悠喝了一口水,评价道,“真是个阿鼻地狱。”

  这场架被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强制喊停,乌野的三年级临近毕业也还要为排球队操心,十分头疼地一人一边将日向影山拉开。影山飞雄被泽村大地按在一边,还要张牙舞爪地从队长的肋下伸出手去指着日向,“同是国文英语不及格的人,笨蛋就不用装老师了吧!!”

  再后,当日向翔阳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拿着一本书离开图书馆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一时兴起是单纯在赌气,还是出自什么别的原因。

  不过既然借回来了,就翻开看看吧。日向翔阳拍了拍脸,按亮了台灯,伸手去摸那本书的封面——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也没选什么晦涩难懂的书,只从书架上随手挑了一本悬疑小说来看。

  封面的纸摸着有些粗糙,书封上绘着一座海上鸟居,最顶的笠木上停着几只敛着翅膀的小乌鸦,鸟居后的远山上升起一轮太阳,日光打在乌鸦的黑色翎羽上,映出一圈金色微光。

  日向翔阳的手指在鸟居上停着的乌鸦身上掠过,顿了几秒,翻开书页——说来也奇怪,这本书没有目录,翻开封面直接就能看到正文。悬疑小说的开头通常大同小异,更何况是类似“暴风雪山庄模式”的悬疑小说,开头通常简单介绍一下密室、引出人物、设置案件,紧接着就是长达三十万字以上的杀人和推理过程。

  日向翔阳看了一会儿,将台灯调高了一点,靠在椅背上,翻开了下一页……

  他猛地坐直了。

  在悬疑小说正文的第二页,有人用灰黑色的炭笔圈了个名字,还涂了一道歪歪斜斜的箭头,“他是凶手哦。”

  日向翔阳沉默了。

  他知道去图书馆借悬疑小说难免会遇到这种情况,但没想到真有这种会在小说最开头介绍人物背景时就直接标上“他是凶手”的读者。他抓了抓头发,努力摊开那一页,在灯光下照了照那个人的笔迹——那人是用没削尖的铅笔写的,写的时候看上去漫不经心,笔锋尾端甚至有些拖泥带水。

  这一定是个现实中就很恶劣的人吧……日向抽抽鼻子,伸手在书包里翻了翻,掏出一块橡皮,认命地开始擦书上的铅笔字迹。但令他惊讶的是,这位看上去像是单纯和人开了个玩笑,除了开头标明“他是凶手”以外倒没有在其他地方乱涂乱画,日向托着下巴想了想,将“十分恶劣”这个标签擦去了一半,改为了“恶劣又随心所欲。”

  就在他出神时,日向夏咚咚咚地跑过,“唰”地拉开房门,皱着鼻子看过来,“哥哥不吃饭吗?”

  日向翔阳对妹妹挥了挥手中的书,示意马上就去,可日向夏眼睛尖,看到了他手中还没放下的橡皮,这下连眉心都拧了起来,“哥哥怎么在借来的书上乱画?”

  “啊?”日向翔阳一怔,手忙脚乱地把橡皮往脑后一丢, 将书翻到了前几页,指着刚刚被他擦过的地方,竭力和妹妹解释,“不不不,不是我啊小夏!”

  日向夏凑近来看了一眼,皱着的眉心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拧得更紧了,表情里满是“差劲透了”四个字,她点了点方才被日向翔阳擦过的那页书,目光里写着嫌弃:“哥哥也是会在悬疑推理小说第一页把凶手圈起来标明的那种人吗……”

  日向翔阳又揉了揉脑后的头发,搜肠刮肚般想和妹妹解释清楚,日向夏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哼着歌蹦蹦跳跳地出去了,她仿佛只是一时兴起随口说说,倒没有真的放在心上。日向翔阳缓缓吐了口气,正打算将书塞进抽屉里,可目光一瞥过去,转瞬停住——

  方才被他擦得干干净净的书页上赫然又浮现出一圈铅笔痕迹来,比之前的痕迹还淡一点,日向愣了一秒,猛地一把抓起书脊,将这本奇怪的悬疑小说摊平,往眼前凑了凑——

  他没有看错!写着凶手的小圈重新出现在他刚刚才擦干净的纸页上?!

  在那段文字的上方、书页的空白处,渐渐浮现出了另一行字,这回落笔的人像是更认真了,写的字端端正正,透出点秀气的风致来。日向认真看了看,这回出现在书页上的话语时“我明明记得我在这里写过话了?被谁偷偷擦掉的?”

  ……不得了了!

  日向翔阳跳起来,半趴在书桌上,一把将书丢出了窗台,还拉上了窗帘。这场面着实太过诡异了,甚至比他刚入乌野合宿时半夜看到洗了头身高缩水的西谷夕还可怕。

  这本书是什么能沟通异世界的魔法书吗?还是死亡笔记?!日向翔阳大力摇了摇头,重新拉开了窗帘,在小夏的催促声里匆匆忙忙摸出了笔,在那行字下添了一行:“你是妖怪吗?也在乌野高中吗?”

  “我说侑……”稻荷崎高中里,宫治隔着一碗被堆成小山般尖尖角的饭看向自己的双胞胎兄弟,“你到底在看什么……吃饭的时候不好好看碗,是对米的一种亵渎哦。”

  银灰色头发的少年顿了顿,拨开了碗,稍微站起了一点,看到孪生兄弟藏在饭桌下的那本书,宫治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天天抱着悬疑小说不放,你还是沉迷虚幻世界的中二病患者吗?”

  “哈?”宫侑终于有了反应,挑起一边眉毛瞪了回去,恶狠狠地扒了一口饭,“像你这样每天看都不看都往肚子里塞吃的,这才是对食物的亵渎吧?”

  “是吗?”宫治拆开了一个新饭团,“是谁昨天看悬疑推理小说看得夜半惨叫,在家里上蹿下跳,最终连夜把自己的被褥拖到我房间来求救啊?”

  “那是因为这本书里寄居着妖怪好吗?”宫侑张牙舞爪地挥着手臂,比划了一阵“妖怪”的样子,“我好不容易才标清楚凶手是谁,结果转眼就被寄居在书里的不明鬼魂擦掉了,这难道不可怕吗?”

  宫治面无表情地咬下一口饭团,对宫侑点了点头,“是有点可怕,那你后面怎么又忽然安静下来了?”

  宫侑的手指掠过书页,书籍的扉页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铅笔字迹,宫治一手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那堆如乱线团一样的字到底写了什么,可放眼望去只看见一句“你也在宫城吗?”

  宫治怔了一秒,目光顺便就往下一瞟,看见了自家双胞胎兄弟刻意伪装过的、一笔一划写得清清楚楚的字迹:“是的哟,要不要见上一面呢?”

  下一秒宫侑仿佛被人踩中尾巴的猫,一把拉开书包,将那本盯着看了许久的悬疑小说塞进包里,转身用筷子将堆成小山的白米饭顶端戳开一个小口,他看上去没有任何想进食的欲望,只是百无聊赖,想寻找一件事做,顺着刚刚宫治的话接了下去,颇有些岔开话题的意味,“因为发现那个不明‘鬼魂’是个熟人啊?”

  宫治一口饭团咬在嘴里,对孪生兄弟眨了眨眼,示意他根本没听懂。

  稻荷崎的金发大狐狸终于将堆在一起的米饭戳开了,今天母亲特意给他捏了金枪鱼大腹寿司,旁边还贴心地垫了一圈碎冰块。宫侑摆弄着筷子,慢悠悠地眯起了眼,眼睛里带了点怀念的神色,“治啊,提起‘乌野’,你会想起什么?”

  宫治舔了舔嘴角的海苔屑,微微抬起头想了想,“乌野啊……那个跳得很高的小不点?那个脾气很差的二传手?看上去比二传手还烦的眼镜仔?”

  “所以嘛。”宫侑拉长了尾音,夹起金枪鱼大腹寿司,声音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总有那么些人喜欢蹦蹦跳跳地向你介绍自己啦,每当这个时候,我才会有种‘每一处都是久别重逢’的感觉。”

  宫治偏着脑袋想了想,沉默地低下头去继续吃自己的饭团——孪生兄弟的大脑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就算是他也看不明白,宫侑是行事全凭自己喜好、但又时不时在随性里添了几分执着的半感性动物。

  或许只有一样的排球脑袋,才能理解宫侑吧。宫治这么想着,在脑海中将认识的人一一排除过去,最终依然没有找到目标,只能摇了摇头,放弃了搜寻,谁知当他嚼着饭团时,面前刚吃完一块金枪鱼大腹寿司的双胞胎兄弟又开口了。

  “阿治啊。”宫侑的关西腔听上去十分轻佻,“你说,如果有人答应了和我去水族馆的话……是不是证明他喜欢我?”

  宫治想了想,觉得这顿饭怕是吃不下去了,直起身开始收拾餐具。

  宫侑手一伸直接拽住了双胞胎兄弟的衣角,拦住了想要离开的宫治,他仿佛在向同胞兄弟确认什么事情,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一定是的吧?”

  宫治深呼吸了一口气,“你又骗了哪家女孩子……不对,我为什么要说‘又’,果然还是因为你太恶劣了吧!”

  “冤枉啊冤枉。”宫侑慢悠悠地道,“我只是‘一不小心’捡到了一只小乌鸦罢了。”

  “日向这么早就走了?他平时不都恨不得留到最后一个的吗?”田中龙之介擦干净最后一颗排球,看向一旁的西谷夕,后者用毛巾将自己的脑袋包得严严实实,只从缝隙中露出一双眼睛来。

  菅原孝支过来点了点排球的数量,摸着下巴想了想,“我记得日向最近一直都很奇怪,上次从图书馆借了书出来,吓得仁花在我面前比划了好久‘日向有问题,他一定有问题’,后来我打听了一下,他借的那本书在市面上已经被销毁了。”

  “什么?”西谷夕掀开毛巾的一角,眼睛闪亮亮,“什么书能被销毁?”

  “好像说是有印刷瑕疵……”菅原孝支挠挠头发,“一共只有几所学校图书馆里藏了这些书,还没来得及收回。此外,日向前几天还问我‘宫城哪个水族馆比较有趣’,不会是恋爱了吧,他居然还能谈恋爱?”

  说到这里,菅原孝支犹豫了片刻,慢慢评价道,“我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果然不愧是日向呢……”

  “‘笨蛋总有笨蛋的福气’,是这么说的吧?”泽村大地难得起了调侃的心思。

  “‘笨蛋的福气’这点暂且不说……”菅原孝支点完了排球的数量,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我说的是,日向不愧是日向,连因为周末要和女孩子去水族馆所以去提前看看,都不忘带走一颗排球哟。”

  日向翔阳有些紧张,早上起床时甚至被小夏指着脸笑了好久——他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可毕竟也是第一次接受别人的邀请,大冬天的想跑去水族馆观鱼,怎么看都是个傻瓜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可他也是傻瓜,就这么一口答应了,甚至还提前去水族馆转了好几圈,免得自己跑迷路了。

  那位会是什么模样呢?日向翔阳半靠在水族馆前的台阶上,一下一下地垫着排球,他有个小习惯,行时、卧时都会保持着垫球的手感,毕竟球手的必修课之一就是让自己熟悉排球,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紧张时、迷茫时都会习惯性垫几下球。

  冬天的风有些冷,日向往大门口又挪了一点,看了看不远处的时钟——距离他和那位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了,可他却不愿意走,人的性格里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执拗,他当初就是凭着这股没名没由的执着考入乌野、继续打球的。

  日向摊开那本悬疑小说,他和那位的对话已经写满了三页书的空隙,那人说话时总是长篇大论,他一看这么多缠绕在一起的字符就头晕,只能将全白的扉页也翻出来用了……当然,他每次写的时候都会咬着笔头想,等他还回去的时候,一定会将所有字迹擦干净。他晃了晃手中的铅笔,特意放轻了力道,“你来了吗?”

  “你还是一样的呢……”头顶上有个声音传来。

  日向抬头望去,在砖块砌成的楼梯扶手外伸过来一张俊俏的脸,微弱的灯光下,那人微微眯起眼睛,径直伸手过来,从空中截走了日向翔阳抛起来的那颗球。宫侑似乎刚刚经历了一次漫长的旅行,在冬天的寒风里伸过来的手依然带着潮湿的热度,日向愣了几秒,“蹭”地跳了起来,“是你啊!稻荷崎的二传手?”

  “啊咧。”宫侑将排球抱在怀里,下巴支在球上,往他身后的水族馆大门看了看,用词很遗憾,可语气却什么都听不出来,“果然还是来晚了呢……水族馆关门就关门了吧,狐狸本来也不爱看鲨鱼和白鲸。”

  “怎么是你啊……”日向感到一阵眩晕,他也顾不得自己被抢走的排球了,反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从稻荷崎来乌野要很远吧,你为什么会同意过来……”

  “我之前写过的。”宫侑娴熟地从包里抽出那本悬疑小说,摊开前几页,指着那段日向翔阳看着就头晕的长篇文字,“我心归何方,不随碧海浪里摇,更往幽处报。一片真情无人告,唯有明月来相照。”


  海ならず

  たたへる水の

  底までに

  清き心は

  月ぞ照らさむ(注1)


  稻荷崎的狐狸眼角微微上扬,笑得很开心,“谁说我是来逛水族馆的?我分明,是来宫城县啊,看日光的。”


注1:和歌是自己xjb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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