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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与制作人·白起】飒然

三年前写给《元素》的稿子,三年后解禁,没赶上他生日,三年前的设定和现在应该差别挺大……但朋友要看,还是发一下,设定不一样就当我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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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起已经在这扇窗外站了许久了,恋语市的天风不比他出任务的雪山暖上几分,若只有他一人,在那座山上消磨了多少时光,对他来说似乎都没有区别——他白起自高中那年离校入了特警队,便再也没有回过头一次,只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忆起年少的零星柔软,可转过手来,略握一握掌心的茧,那点柔软又蓦然消失了。

  EVOL特警其实并不危险,特别是对于他这样的人,人若有了软肋,就再也不会天下无敌了,特警队里的人都习惯笑称他战无不胜,颇有战国争霸时那位军神一身转战三千里的气势。按照流程,刚进特警队的新人都会去委内瑞拉的猎人学校里走上一遭——每天以瓦斯爆炸声为起床铃,日常操课是穿过重机枪弹雨笼罩着的训练场,别人或许不知道,顾征却很了解。

  想要退出其实很容易,撕去号码牌、烧毁猎人帽、出列敲响丧钟,八九十人一批的队伍转眼便削减至不到一半。那时的大家着实都不太好看,数着日子算着成绩,一个个折腾得灰头土脸,什么东西都不能带,趁睡前零星几十秒侃一侃喜欢过的姑娘、去过的城市和做过的最年少轻狂的事。

  一群小伙子偶尔几声应和,顾征回头一瞥,只见白起静静坐在寝室一角,伸出手握了一掌虚无的风,低下头去吻了吻,仿佛是想借着这风说些什么。他一颗心向来宛若冷铁淬就,天底下有谁不会畏惧独狼呢?可向来歃血独战的狼收起爪牙褪去了所有的凌厉和凶煞,仿佛只想唤回什么。

  但其实白起什么都知道,错过了的事情就错过了,若没有那么多波折,他本也不指望能再次见到他喜欢的姑娘,能再次陪着她走过那条长街,看一看漫天纷纷扬扬的银杏,听一听在落至黑暗最低点时把他从噩梦中赎回的钢琴曲。

  他不会解释,所有故事的答案和终结都在时光一角,在故纸堆里,正如那封染了血的信,那些无意间被她看到的画面,总有一天她会自己发现的,而他只需要站在她身后静静守护一切就好——无论当她什么时候想回头,他始终都在。

  可他也会担忧,她一双手能做出最甜蜜的焦糖布丁,能制作星光熠熠的综艺节目,什么都可以。她掌中握着他的光明,却独独不应该触碰到鲜血;人间有鬼蜮,可所有恶意都应该由他挡下,任窗外天地翻覆,有他在便有她,有她在,便有家。

  他站在窗外怔怔出神,身后恋语市的电视塔已经亮起了灯,一泓流光倒映在面前玻璃上,映在他眼中却多了几分寒意。她习惯看他从窗外不请自来,总是会将窗户拉开,留一条缝给他;有时他推窗进来,她恰好不在,桌上只有一壶茶,茶壶底压着一张纸条:“TO爱翻窗的惊喜先生”。

  他给她带来的或许只有惊吓,没有惊喜。白起垂着眼看了看掌心,很干净,指缝和掌纹中什么都没有。他今天刚处理了一起案子,一位异能犯罪者挟持人质暴力袭警,上头特批可以狙击,可那人反侦察意识太强,狙击手瞄了几个小时都未能找到目标。若在平时也就罢了,偏生人质是个不大的孩子,一路连带着受罪,眼见就要咽气了。他将扬动时会猎猎出声的外套一脱,反手将手枪在腿上一蹭开了保险,扶着高楼外墙一纵而下,驾风挟雷霆之势,径直落在那人身后。

  他做的本就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事,对凶煞之徒开枪时,连眼都不眨一下。掌心温度太热,汩汩鲜血涌出来时反而被衬得冷了下去,黏腻厚重,渗进肌理和指缝,洗起来都颇为麻烦。他们出任务时从来不在意这些细节,抓一把雪攥在掌心随意擦擦就结束了,彼此都是战友,谁会在意谁身上是否有血腥气。

  可他不再是之前的白起了,子弹擦过耳边时,他想的是还没回她的电话,带着一身红红白白回去总会吓到他的姑娘。他站在窗前偏着头想了想,风里传来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楼下学生放学归来,自行车铃叮叮当当响作一团;楼上不知谁家传来的小提琴声,听上去竟让他恍惚间回到了少年时期。

  他的五指攥紧成拳,又默默松开,食指向回勾了勾,脸侧扬起一段暖风,呼啦啦吹将过来,他就着迎面而来的风一嗅,反复确认闻不到血腥味后才敢上前,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窗。

  屋内暖黄色的灯光倏然倾泻而出,有个姑娘趴在餐厅桌边,闻声懒洋洋转了个脸过来。她今天难得没有加班,洗了头还未擦干,鬓边细软的发还在往下滴水,眉眼弯弯唇角含笑,“今天特警先生要吃什么当晚饭呢?”

  白起不答,却是皱了眉,四下一顾,从乱成一团的沙发上抽出被她随手扔到一旁的毛巾,叹着气去擦她的发尾,轻声道:“你这样以后容易头疼。”

  “头疼就赖着你吧。”她龇牙咧嘴地躲,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笑眯眯地伸出一指点了点扬起的唇角,“特警先生啊,请问你为什么一直站在窗外,是高空的风特别舒服,还是觉得窗玻璃不干净想擦上一擦?”

  白起手一顿,将她竖起的一撮头发往下轻轻压了压,他忽然笑了起来,仿佛刚才站在窗外的一切纠结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高空的风舒不舒服,你不是最清楚的吗?”就算他每次带她飞时会用外套把小姑娘包个严严实实,她还是会被空中的风吹得披头散发涕泗横流,一落地就掏出小镜子边补妆边故作凶狠地瞪他。

  “不许转移话题啊,”她缩在毛巾下,呼地吹起撩动额前的发,直接上手戳戳他的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他轻声叹了一口气。

  他所有的爱意都是隐秘的,都藏在静水流深之下,被时光封存;真正要付诸于口时,反而百般难熬,说不出来。当年他鼓起勇气写了封信,却湮没在了遗憾里,可就算是那封真正诉说心事的信,他也没用华丽的辞藻。

  他一直觉得误会就误会吧,他人的眼光并不能影响自己分毫,可指天画地的嚣张撞上她时,尽数化成了校园中的一怀春光。他只敢取下书架上的一本大部头书,在缝隙间去看她。所有敢撞南墙的勇气,都用在了那一封字句拙劣却情真意切的信里——当那封信因韩野的“好心”而变成无效信时,他所有小心翼翼的思绪都缩回了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掀起毛巾一角,伸出手去握他的手指,小姑娘的手素白纤细,抚上他指腹和虎口处的茧。她将音尾拉得长长,一字一句地道:“我的顶天立地大英雄啊,我的沉默寡言小警帽,总是难开金口……”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掀开毛巾,趁着青年愣神时趿拉着拖鞋开始翻箱倒柜,最终从某个行李箱里翻出了个血包,转过头来对他挑了挑眉,“你不用怕,我也不用怕啊。”

  自从那日跟随他去了特警处,在顾征的三言两语里知道了他未说出口的许多事后,她怎么能不知道她的白先生在想什么呢——这人一向沉默,连得她都多点了翻译机的技能点。方才他站在窗外,她就坐在桌边看他,看他不自然地摊开双手,仿佛是在检查什么。

  八成是今天出了哪个任务刺激到了吧……她皱着眉想了想,白起总觉得她应该是被保护在羽翼下的小姑娘,只需要被动接受他给予的一切就好了,什么腥风血雨都不应该沾身。可自从她遇见他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未来或许会有许多危机与杀意,可有他在,她就不怕。

  白起看着她攥着血包踮脚转过身来,一蹦一跳地跃回桌边,神色有些不自然,回过手来掩在唇边咳了一声,“你……别捏破它了。”

  “为什么?”她眨了眨眼,对他晃了晃手中那袋血浆,“我好不容易从剧组道具那要了个血包,你老觉得我双手干净不沾血腥,连鱼都不杀,我提前让你适应一下?”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白起沉默着抬手按了按眉心,他将眉心拧做一团,最终抬指点了点姑娘的连衣裙,“……别闹了,一会儿不好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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