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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环佩

应该算是蓝雨青训营的日常向,穿插后续的正赛时间,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写得没什么章法凑合着看。


  在青训营时,黄少天的电脑坏过一次。

  那时候的电竞赛事不甚热门,蓝雨也不是什么豪门,赞助商们比粉丝冷静得多,也明白在这种商业活动里投资注定收不回什么成果。

  有时,魏琛还会拉着经理出去找赞助,蓝雨最开始的资金离不开酒桌上那一枚一枚垒起来的啤酒瓶盖,魏琛不怎么会喝,就坐在桌边用剪刀在瓶盖上戳孔,再讨了玻璃绳将那些小瓶盖都串在一起,叮叮当当地系在腰上,扶着经理回俱乐部,在一帮结束晚训的小辈们面前吹嘘“我可是海量”。

  还未闯出个名头的蓝雨俱乐部缩在园区里的一栋小楼中,一楼采访会客,二楼选手训练,三楼排了一列办公室,今后名动天下的“冰雨”就诞生在昏暗的小房间里……

  听上去怎么这么像黑作坊?黄少天回忆到这里,顿了一秒,他转过头看了看把自己包成粽子,窝在毛毯里睡得正香的卢瀚文,小卢的年纪真的太小了,软乎乎的头发从毯子里冒出来一点,看上去像一手就能握住的春草。

  好吧,可能就是黑作坊。黄少天伸出手去,将卢瀚文的毛毯往上拽了拽——毕竟这还有个童工。

  现在的小卢是童工,当年在青训营里的他和喻文州,勉勉强强也算是半个吧。

  “在想什么?”有人轻轻地问他。

  “在想当童工。”黄少天托着腮毫不犹豫地答。

  他眨了眨眼,忽然觉得不对劲,抬眼与问话的人对视——果不其然,喻文州拎着包,站在大巴的过道里,单手撑在前一排的椅背上,蓝雨的队长抓了一手的选手姓名牌,从中抽出一张,“啪”地按在了他的身前。

  “都是前辈了,还想着回到过去吗?”车停得稳稳当当,喻文州示意他晃醒卢瀚文。

  “如果能再回味一下夺冠的感觉,那回去也无妨啊。”黄少天一把抽过卢瀚文身上的毛毯,像剥茧子一样滴溜溜将小剑客转了个囫囵,他吐吐舌头,“就算夺冠路上十分辛苦,但最后……好歹也夺冠了,不是么?”


  荣耀联盟的新规矩,由于比赛场馆人员流动量过大,安保人员未必能认全所有人,每个选手都得戴上身份牌,才能避免被拦在外面。

  起初,喻文州会在比赛前一天晚将那些名牌发下去,但就像每次都会有人弄丢重要的考卷和习题册一样,在日常生活里总会出点意外,徐景熙临进场馆时才发现自己落了牌子,最后在喻文州的再三担保与场馆人员的笑声里,忘性大的奶妈被灰溜溜地拎进了休息室。

  黄少天笑得人仰马翻,抱着枕头在沙发里翻了两圈,活像一只乐颠颠的海豹。

  但三天之后的另一场比赛里,他也忘记了带身份牌,不得不蹲在大马路边上打电话喊喻文州捞自己进去,刚好那天他穿了一身灰外套,喻文州拍了拍他肩上的灰,将这只乐极生悲的海豹拖进了训练室。

  从那两次翻车以后,喻文州再也不敢将名牌乱发,豪门的队长总会在某些地方格外执着,上次蓝雨去B市客场作战打微草,他和王杰希两位队长双双站在门口开始掏放在背包里的身份牌,捏了一手卡片,样子和黄牛几乎无二。

  事后喻文州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这也是队长重担的一部分。

  但黄少天却不喜欢那牌子,总觉得戴在脖子上,人就像一只被明码标价的动物,他还是更希望把自己那张名牌夹在喻文州的笔记本里。

  比起单纯的“怕忘记带”,倒更像是某种仪式,某种“只要喻文州打开笔记本,就能够看到黄少天的名字与他并肩同行”的仪式。


  黄少天一直很喜欢这种隐秘的、带了点狡黠,却很虔诚的仪式。他俩的少年时代在G市潮湿的地热中趟过一回,蒸腾得滚烫却柔软,那些青涩的记忆同样流金溢彩。

  青训营每逢一周就会有一天小假期,蓝雨的氛围如家庭一般,不愿将年轻的小选手们逼迫得过分难熬,黄少天起初并未把喻文州放在眼里,他是骄傲的、一飞冲天的小鸟,眼中只有最广袤的蓝天可供翱翔,但随着魏琛、方世镜先后退役,夜雨声烦提剑走入江湖,身边最值得信赖的便是索克萨尔——是喻文州手中的索克萨尔。

  电竞的青训营信奉某种类似于丛林法则的信条,越强的人就能得到越多的资源,天之骄子走在最前,庸庸碌碌的众生都被他抛在脑后,黄少天跑得飞快,从来也没有顾及到他人的脚步,因为总有人会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跟上来。

  黄少天的脖颈上戴了一枚小小的玉观音,玉不是好玉,透过太阳去看甚至掺杂了几分棉絮状的杂质,但每次提到这个观音玉佩,黄少天总会挤眉弄眼地向喻文州炫耀:“怎样,那是我妈去庙里特意求来的,压着受了不少香火,可灵光呢。”

  他攥着那枚观音佩,眉眼里露出了几分纠结的神色,最终还是别别扭扭地向后一缩手指,示意喻文州也来摸一摸他这枚宝贝的观音佩。

  “我妈许的愿望是夺冠。”黄少天的语速还是一样快,但他将声音压得很低,仿佛这样就不会被神听到——他妈妈在把玉佩挂上他脖子时也反复叮嘱,说出口让神灵听到可能会让愿望无法应验。

  但他还是说了,因为喻文州在他身边,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他露出来的半边观音玉佩上。

  “既然愿望是夺冠……”黄少天嘟嘟囔囔地道,“那就分你一半,一起夺冠呗。”


  魏琛离开的那天,黄少天并未有什么大动静,吓得郑轩等人哆哆嗦嗦地来会议室里找喻文州,生怕王牌的心理出现了什么问题,哪怕他们知道黄少天的心脏远比想象中来得更强大——彼时喻文州正开着录像研究各个战队的作战风格,方世镜对他的关注和培养有目共睹,魏琛走后的蓝雨军心动荡,青训营中的小选手都还不够独当一面,青黄不接的局面是最棘手的,他必须从几乎被打碎的废墟中,再走出一片属于蓝雨独有风格的康庄大道来。

  少年喻文州看着层层叠叠挤在房间门口的人头,叹着气将笔记本往前一推,站起来去找黄少天了……而当他在训练室里找到自家这位王牌小剑客时,正巧看见黄少天在拍电脑。

  对,就是“拍电脑”,专门为“荣耀”配备的大屏幕上星星点点全是雪花,黄少天猫着腰钻在桌子底下,正咬着牙伸出手去拍主机。喻文州忽然笑了起来——他想起小时候看的大脑袋电视,每当信号不太好的时候,母亲就会伸出手在电视屁股后面拍一拍。

  说不上是什么科学原理,但总觉得这么做很好玩。

  蓝雨的机子多数是统一采购组装的,选手只能在外设上动点心思,黄少天最喜欢的是贴在键盘上的冰雨贴纸,纹样是小粉丝画的,蓝雨的所有粉丝都知道自家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小剑客,此前在魏琛统领蓝雨的年代里,黄少天也会被拎去现场观战,粉丝观赛区里的长枪短炮就对准了他,咔嚓咔嚓闪个没完。

  而此时黄少天正在拍他的电脑主机,每伸出手去“砰”一声,放在桌面上的鼠标就小小地跳动一下。

  喻文州倚在门边静静地看黄少天拍电脑,郑轩他们总是战战兢兢地担心黄少天的心理出了什么问题……但在他看来,黄少天看上去飞扬跳脱得一如既往,成长的剑客早就不像最初那样生涩,或许黄少天也准备了一肚子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等他夺冠了,人们可以在刷满屏幕的文字泡里读到他写给魏琛的未至之信吧。

  不死的老将,似乎这样结局也并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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