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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宴龙忆故人 Chapter.03 嘲风凭崖

现代玄幻破镜重圆兼狗血打怪流,一群老妖怪看夫夫腻腻歪歪谈恋爱带孩子的神奇故事。下一章要么周一要么周三!每一个提前看完本章的人都“我真的很担心我大侄子的心理健康,我想守护他的金色童年”或者“卧槽不是沙雕文吗,什么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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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 囚牛乍鸣  02.睚眦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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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3 嘲风凭崖
  
  “蓝雨”的外表稀松平常,和普通的小公司没有两样,会议室只有一张圆桌,巨大的投影屏幕垂坠下来,却什么都没有放,白色的光照亮了房间。
  
  前台接待处郑轩插着耳机在电脑后打着哈欠,对每一个来来往往的人都露出礼节性的微笑,如果此时有人在他面前放上一面镜子,郑轩下一秒就会把自己吊上房梁——这种露出八颗牙的微笑在他们蓝雨一帮大老爷们儿脸上浮现,效果实在太惊悚了。
  
  可既然把公司开在了白领人群聚集的商业中心里,就必须应付各种情况,所以他们一般是靠猜拳决定今天谁坐前台,其他人负责拍摄那人的表情包,坐前台的人其实也有好处,那天就不用出任务了,只需要挂着微笑把来询问业务走错门的顾客赶走就好了——因为他们来找蓝雨的人,一般不走寻常路。
  
  郑轩低头看了看表,长长吐出一口气:“真是……压力山大啊。”
  
  他今天除了如打卡一般的日常任务以外,还得多管一件事。
  
  “卢瀚文的外卖到了?”有个送奶茶的姑娘怯生生地将奶茶袋子放上前台,试探着问窝在椅子里耷拉着眼皮的斯文青年,手指滑过小票上打出的地址,喃喃问,“蓝雨,是这里吗?”
  
  郑轩一愣,摘下一边耳机,正想说话,屋里卢瀚文如脱缰的野马般高喊着“我的我的肥宅快乐水”冲了出来,守在离大门最近一张桌边的徐景熙一脚蹬在桌沿上,直接将办公椅滑到了门口,伸出手去拽住了卢瀚文,往回一拖。
  
  那厢郑轩送走了带着奶茶外卖来的姑娘,悠悠喝了一口,伸手指了指最里面那间会议室:“进去,写你的检讨,再被发现以拿外卖为名私逃我们就汇报喻队了。”
  
  “太过分了,你们这是对未成年人的虐待。”卢瀚文被拎着后衣领往回拽,挣扎着扑腾了几下。
  
  “我还从未见过能手撕绑匪的未成年人,更何况是魑魅附身的绑匪。”宋晓从一大沓文件后抬起头来,喻文州出任务在外,蓝雨的文件一刻不处理就堆积如山,他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吐槽欲也特别强。
  
  “师父把我练得这么强你们可以去找师父算账啊……”卢瀚文下意识回嘴,半晌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呸”了一声,大喊,“我都说了一百遍了,手撕绑匪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们是不是要我写在检讨书里抄个三百遍才信我?”
  
  “可以啊,抄吧。”目前在座资历最老的魏琛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喝酒,脚下堆积了无数空啤酒瓶,他举着一瓶喝到一半的啤酒,下意识回怼完才愣了愣,“等等,你说黄少天是个有意识的、活的、能分清楚是非曲折的,而且还能手撕绑匪的……”
  
  “魏老大啊!”卢瀚文挣脱开徐景熙的钳制,以一种彗星落地的姿态扑通跪坐在魏琛腿边,呼啦啦扫开一堆啤酒瓶子开始干嚎,“他说他失忆了,还要找什么剑来恢复记忆,可是我看他还好好的啊!”
  
  “哦,原来是失忆了。”魏琛转动手腕晃了晃啤酒瓶,喃喃道,“我就说他怎么醒了还不回来找喻文州……”
  
  卢瀚文眼睛亮了亮,露出了一副想听八卦的表情,魏琛攥着啤酒瓶横了他一眼,对徐景熙使了个眼色,转过头去咕嘟嘟灌起了酒,徐景熙会意地拎起他的后衣领往里拖:“罪加一等,检讨书再往上加一千字。”
  
  “你们真的都是魔鬼……”卢瀚文的尖叫声回荡在蓝雨里。
  
  “你认错了。”魏琛冷酷无情地灌酒,“魔鬼来了,看见你喻师父也得下跪。”
  
  长廊尽头的一扇门被人轻轻推开,喻文州的面容从门后现了出来,他依旧是那副如冰雪般的神情,他的眉长且淡,本长了个斯文柔和的五官,可不知怎么却愈发透着股冷寒肃杀。门口的郑轩眼睛尖,伸手一推将奶茶藏在了厚厚的文件堆里,喻文州穿过前台径直向里走,沙发上的魏琛见状一秒入戏开始假装打鼾,那青年脚步急却坚定,倏地停在魏琛面前。
  
  他慢慢地长出一口气,伸出五指,握了个空的啤酒瓶在手上,喉音有些哑:“魏前辈。”
  
  他语声认真,魏琛眯起眼瞥了一瞬,见他垂着眉目,喻文州本就比常人更白,此时面色已经几近如纸,魏琛一怔,旋即直起背来,皱着眉反问:“你怎么回事?”
  
  “镇守在布达拉的叶修和我说,‘他’醒的时候,魔王有异动,所以……”喻文州慢慢地道,“不是他醒后魑魅变多了,而是南边的魑魅都要经过G市往西进藏。”他低下眼去,斟酌了良久,还是轻声道,“剑圣出世,万鬼西行,魔主异动,藏地浩劫,您想到了什么?”
  
  魏琛“哐当”将酒瓶砸在了茶几上,脸色唰啦耷拉下来,有些难看,指着喻文州瞠目结舌了半天:“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当年也是这样的。”喻文州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坐在餐桌边闲聊日常。蓝雨一帮爱听墙角的人纷纷凑上前来,他四下一扫,郑轩徐景熙等人齐齐缩了下脖子,可他似乎也并未太在意,扫了一圈后又转头看向魏琛,想了想补了一句,“当年那场浩劫的开端,也是这样的。”
  
  数百年前魔王封印松动,天下鬼物为与正道异士一战,自发西行进藏,在危崖峭壁中死斗撕咬,如南疆炼蛊一般,无名魑魅得以吞噬世间妖邪一举封王,万鬼尽数折在雪山上,浊气惊动了沉睡在地底的魔。
  
  数年后魔王苏生,震碎封印,一掌对上惊天之剑,便使黄河之源断流——那是天下的浩劫。
  
  “他当年因那场浩劫而死,您是知道的,我不想再一次看到那个景象。”喻文州一双眸黑白分明冷锐如电,只在说到“他”时软了一霎,“但他当初将蓝雨托付给我,我作为蓝雨的‘基石’,该担的担子,便不会推开。”
  
  他转过眼望了望西南方向的云,眼里有连魏琛都捉摸不清的神色,似久别重逢的怀念,似难以置信的爱意,他复放下了啤酒瓶,在空中缓缓收拢五指:“这次,不会再有万鬼搏杀。”
  
  “师父你说什么?”卢瀚文隔着一道玻璃门被众人集体涌上来听墙角的场面惊到,从房里探出头来问,徐景熙郑轩宋晓三人大步走上前去将他往房间里按,小少年力气大得惊人,嗅到了蓝雨中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扒着门框就是不肯往里。
  
  “无妨。”喻文州挨着魏琛,坐在了沙发上,向卢瀚文招了招手,卢瀚文左右望了望,一路小跑上来。喻文州弯起眉眼抚了抚他额顶的发,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叹气,那人体温低,可此时摸着小少年的头,手心不知怎的一点点热了起来,身形清瘦单薄的青年笑道:“你长大了,我答应过他的……”
  
  他这番话有些没头没脑,听不懂的卢瀚文怔怔抬头,魏琛却忽然背过身去,郑轩等人扶着门框发愣,喻文州笑着拍拍卢瀚文,正想说些什么,眼前影子一花,有人大喇喇地从前台走进来。
  
  自打与卢瀚文分别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黄少天穿着超市里打折的T恤,手里提了一个身形不高的姑娘,他丝毫不怜香惜玉,几乎是半拖着将那姑娘带进蓝雨,姑娘披散着的大波浪卷发覆住了他的半边身子,他站在大厅里,抬起眼盯了几秒在沙发边莫名父慈子孝的一幕,煞风景地伸出另一只手,一大串被绳子串起来的矿泉水瓶丁零当啷地响。
  
  “喂,你们有没有人管这个?”黄少天挑了挑眉,将身旁的人随手一推,几乎是扔进了办公椅中,他随手将矿泉水瓶在那姑娘身旁找了个角落一塞,环着手走上来,他嘴皮子极利索,“谁是管事的啊,魑魅都快满城跑了还不好好抓一抓,我勉勉强强代劳了,还留了个活口给你们,够义气的了吧?”
  
  本来想上前的郑轩等人默默后退了一步——没有人会因为一时心软而去关心一个被魑魅附身的人,魏琛本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此时忽然身子一斜,险些向下一滑,身旁喻文州不动声色地伸手一托,魏琛顺势凑过去,低低道:“你还真把他弄回来了。”
  
  “是他!我就说是他!”卢瀚文在某些莫名其妙的领域里反应总是最快,砰地跳起来,甚至还撞翻了一堆啤酒瓶,“手撕魑魅的黄少天!”
  
  “我来向你借一个人。”黄少天转向喻文州,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他苏醒后和喻文州说的第一句话,怎么都会有些生疏之感,可他丝毫没有。
  
  喻文州静静抬眼与他对视,一束阳光从落地玻璃窗里照将进来,将他略淡的眉眼照得几近透明,打开的窗户里有风呼啦啦涌入,他垂下来的睫却很长,黄少天忽然想起古代相书上说的“长睫深情”来。
  
  “不行。”喻文州终于开了口,“你上辈子……总之,你不能再进雪山。”
  
  “好吧,我可是提前和你打过招呼了。”黄少天耸了耸肩,他本就站在喻文州面前,此时忽然往前一俯身,一张飞扬带着少年气的脸眨眼间便只离喻文州咫尺之差。他抿了抿唇角,勾起一指,对大开的窗户一挥手,轻声吐出两个音节:“剑来。”
  
  四周风声一紧,满地空啤酒瓶在猛烈旋转流动的风中被挤压至破碎,猎猎的风卷着玻璃渣子爆开,在房间中几乎有子弹般的威势,有长剑自天边破空而来,穿过大开的窗,却未落至黄少天手中。
  
  几乎在同一秒,本俯下来的黄少天向旁一折身,半探出去在卢瀚文颈后递出一记手刀,他变招奇快,一招手刀出完,翻掌捞住卢瀚文后衣领,往怀里一带。他那把“冰雨”剑刃奇薄,剑身细长,带着荧荧蓝色流光从天划落,在他和喻文州之间洒下一道星河。
  
  坐在沙发上的黑衣青年微怔,旋即猛然站起身来,去擒黄少天的手腕,他一向说话平静,连语调都鲜有波澜,此时几乎是喝出声来:“黄少天!”
  
  “这什么情况……”郑轩伸手按上了太阳穴,觉得指尖抖得厉害,“魏琛老大不是天天给我们讲死生相依的故事吗,这怎么刚一重逢就拐孩子吗?”
  
  徐景熙伸肘捅捅身边的宋晓,宋晓茫然回望:“我不知道,我是建那个什么国后,才修的道……”
  
  瞬息间黄少天已经退到窗边,他一扬手,长剑呼啸而来,在他身侧悬停,他一手捞住卢瀚文,一手伸出去缓缓握上冰雨剑柄,四散纷飞的玻璃渣割开他廉价的T恤,他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心口,从喻文州的眼睛一直看到他的手,神色丝毫未动。
  
  “我记得你。”话多的剑圣忽然道,“我原先记得你的名字,可不记得你长什么样,现在我记起来你了。”
  
  几天前他在这座城市里设法唤来流落人间几百年的长剑“冰雨”,胸前伤口一点一点显现出来,冰雨的刃带着寒气,他的记忆随剑圣的力量一起渐渐苏生,心却仿佛一寸一寸凉了——
  
  数百年之前,有人立在拔地而起的悬崖之上,四周风声里雪块纷落,如奔流的洪水般倾泻而下,异兽奔逃,雪原在兽吼中崩塌。九条神龙与万鬼争斗,凡人僧侣法器上镶嵌的九眼天珠在鹏鸟鸣啸里骤然碎裂,长空里有五色流光掠过,他单膝跪在被鲜血染红的雪地里,肺里有腥咸的铁锈味翻涌上来。
  
  有青年隔着风雪静静看着他,拉起了一张一人高的黑色长弓,正对着他的胸口,记忆里的喻文州尚没有岁月洗出的凛冽气质,他看上去似乎很难过,可也仅仅是“似乎”,持弓的手异常坚定,眼神看不出温度。
  
  他说:“我也爱你,再会。”
  
  再会?
  
  不,再醒来时,他不会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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