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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黑】生妖 chapter.01 风花雪月都是泥

用我清奇的名字和脑洞赞美双黑【喂!
架空乱七八糟风,尝试新写法,一切与考据不一样的地方就当是我瞎掰了,请多多包涵【猛敦落地式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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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被擦得露出了点透亮,清晨的露水从茶庭里栽着的矮松上骨碌碌滚落,庭中之字桥旁惊鹿蓄满了水,一翻转咚地一声轻敲在青石上。潺潺的流泉从缝里漏下,翠松之下一潭幽绿的水里现出蓬明快的金,两尾鲤被声音惊动,浮上池面吐了两串细小的气泡,天还未完全通透起来,石灯笼里有暖黄的光在燃。

  道路由粗拙不规则的石块铺成,蜿蜒至尽头栽了棵稻叶垂枝种的红枫,爪形的叶片呈出疏朗的轮廓来,新叶生火旧叶衔枝,有几片红得剔透,连脉络都丝丝可见。庭中灯笼昏暗的灯光旁,日月交替之际的天空一片朦胧的灰,有人坐在庭中那株红枫之下,捡起一片凋落的红叶,放进青蓝色的茶碗里,拉长了那把带着气声与调笑腔调意味的嗓子来:“春霞笼罩里,仿佛见山樱。”(注1)

  “太宰先生你真的不要再拉我早起了……”坐在一旁的少年裹着一件宽大的外套,抖着身子打了个喷嚏,“已经连续三天了,每天都是天还没亮就起,昨天晚上半夜还拉着我看星星。”

  “这你就不懂了敦。”坐在红枫下的人捧起一杯茶,又向他面前推去了另一杯,氤氲的雾气驱散了茶庭里的微凉晨风,熨得眉梢都微微发热。那人披着件深蓝色羽织,一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一手从扶着茶杯慢悠悠搭在了眼睛上,撩起点额前零碎的发,一双眼眸映着灯笼的光,像盛了一捧碎金,他的尾音上扬且轻佻,仿佛微笑就在他唇角边,但他分明又并不在笑,眯了眼端着茶细细地抿,偶尔伸出手去,露出宽袖下一截被布帛缠紧的手臂。

  太宰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被杯里滚烫的茶烫了一口,倒吸着冷气,原先尚且清晰的吐字瞬间糊作了一团,含含糊糊地道:“于夜幕下观星,于晨曦前饲鲤,枫下饮茶,盏中沾樱,这才是修行啊。”

  中岛敦手上的茶杯一歪,差点全泼在了自己手上,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可是太宰先生,您每夜都能想出新的乐趣,全寮都睡不好,您大概也不想面对一寮的芥川吧……”

  太宰治沉默了一秒,捂着单眼横了一下中岛敦——他这个弟子,总能在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展现出语言上的天赋能力,但就是念咒太慢了,作为阴阳寮弟子却擅长用体术除灭妖魔,中岛敦在被他收养时气力就比一般孩子大,在阴阳头继位仪式上一拳砸裂香炉,泼了他一头一身的灰,偏偏作孽的人自己还摆了张苦瓜脸,让他连半句重话都说不下去。

  他拍了拍手,抬指在茶碗中的那片红叶上随手画了几下,被随手放进去的红叶在灯前月下无风自飞,延展成一只火红的飞鸟。再一弹指,飞鸟迎风腾起,张开羽翼落至地上,眨眼间又成了个穿着朱色袍子的人——有太宰治的眉目,少了点慵懒神色,却被那身袍子衬得脸色越发白了。

  中岛敦抽了抽嘴角,还未说些什么,忽然见面前的太宰治从怀里熟门熟路地掏出一张符,啪地贴进红衣式神的袖里,将式神往前一推,披着一肩微亮的晨光往外走。

  中岛敦的表情有些尴尬,揪住他宽大的袖:“太宰先生你去哪?快上朝了。”

  太宰治从他手中扯过那截被抓住的布料,从红枫下摸出一把素白的纸伞,轻轻转着乌木的柄,他不说话时眉眼低垂,看上去除了有些不修边幅外,着实是个斯文俊秀的人。他看了看泛白的天色,微笑着摸了摸中岛敦的额发:“敦啊,今天还是老样子吧。”

  “这是自从您当上阴阳头后的……”中岛敦伸手掐了掐,面无表情续道,“第七次逃早朝了,不过这次好了很多,学会用式神替身了。”

  “敦啊。”太宰治悠悠地叹息。

  “什么事,太宰先生?”

  “我记得你刚入寮时,可不是个爱说这话的性子。”太宰治转着手上白纸伞,若有所思地道。

  “……您当我什么都没说就好了。”中岛敦扭过头去看那名红衣式神,见那人垂首正坐,他抓了抓头发,“您刚才贴了什么上去?”

  太宰治刚走出一步,回过头一脸讶然:“我写了我自己的名字啊。”他挑着半边眉毛道,“对于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咒就是名字了啊。”【注2】

  此世有阴阳寮,司占卜、天文、时刻、历法,分阴阳、天文、刻漏与历四道,由阴阳头总管,主持祭典及驱邪仪式——历代阴阳头或恃才放旷不堕尘俗,或逐利而生供世家大族驱策,但细细数来,只有太宰治是最特别的一位。

  因为他天天不去上早朝,理由是“有那么多渴望殉情的人等着我来拯救,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无聊之事上呢?”

  天已经亮了,分明并没有下雨,可太宰治却撑着把素白的纸伞走过街道,道两旁林立的木门还未打开,但当他走过一扇门旁,门旁小窗却“吱呀”一声开了,有面上敷着厚厚铅粉的姑娘探出身来,手上的绢还遮了半张脸,怯生生地唤他的名字。

  太宰治被涂得白生生的脸孔惊了一霎,下一秒那姑娘从小窗里递出个木盒,他推开漆金描彩的盒盖看了看,里面整整齐齐摆着樱麻糬、草饼、葛樱和三色团子,淡粉深绿,剔透玲珑,带着青草的香气,他半眯着眼想对那姑娘说些什么,却见面前这扇窗“砰”地关上了,险些把他俊挺的鼻梁撞歪。

  太宰治摸了摸鼻子,不客气地拎起了木盒,撑着伞继续向前而去,临走时不忘敲了敲窗板,歪着头笑道:“买白粉小心点,别给白粉姥姥在梦里扒了面皮走,清水素淡便好看。”

  ……如果中岛敦此时在这里,八成又克制不住自己想嫌弃上司的嘴。太宰治每次这样从街上走过,都能哗啦啦惊起一片鸟雀,但他偏又实在恶劣,挂着笑脸来说冷漠的话语,也喜欢给姑娘们讲怪诞故事,然后转着那柄白纸伞悠悠拉长尾音:“我可是个妖鬼的送葬之人啊。”

  这话倒也不算假,十八岁进阴阳寮,二十二晋阴阳寮头,立于先辈留下的五芒星桔梗印上,信手拈来星辰寿数大道命理,看上去成日懒洋洋地饮茶下棋、赏樱听乐,却能令野鸽啄秽,俗物低头。如今上位之人病愈发严重,全凭医官药师吊着命,喜怒无常之下求救于鬼神问卜之术,圣人之气能影响整个都城,是以如今,整个京都笼罩在鬼物阴云之下。

  是停留在朝上,看座下百官之间暗流涌动,还是做个他人眼里的闲人,暗地里拔除京都中隐隐出现的这股氤氲妖气好?

  太宰治选择后者,他家那株稻叶垂枝枫四季红得极艳,不惧旱涝,是京都中难得一见的奇景,中岛敦只当是他定期请了人来养护,殊不知枫下藏枫鬼,鬼血以染红叶,枫树越红,鬼气越重,他定期纳京都妖气在枫树上,将一棵树养得盛名远扬。

  他本来每日都要在街上走一遭,然后回庭院去驱邪,但今天他却蹲在城外的小溪边钓鱼——没有为什么,一个月前管历法的那位和他说,今天宜钓鱼,他就这么做了。

  城外这条溪发源自寺庙,清得可以看到最底下的细小白砂石,溪水撞击在青石和两岸堤上,哗啦啦地回旋激流,太宰治立在岸旁的鱼竿不住晃动着。溪水实在太清,连石缝里的青苔都长得很少,别说鱼了,连水草都看不到半根。

  他托着腮叹气,眼皮子都快耷拉下来了:“真是无趣啊……”他看着面前这条清澈的河,从身旁木盒里捡起一颗樱叶包着的团子,咬了一口,摇头晃脑道:“真想来个谁,让我体会一下入水的滋味,这条举世无双美妙绝伦的河真是太棒了。”

  他大声感慨着,动作忽然停滞了片刻,转身看向身后山道上经过的一架牛车,反手抽起鱼竿,指了过去:“慢!”

  那架牛车很朴素,看不出车里人是何种身份,车夫拉着缰绳,皱着两道粗眉没好气道:“何事?”

  太宰治认真道:“你的牛车里,藏着盗走今上王气的祸首。”

  车夫还未说话,车里的人“哈”地疑问了一声,太宰治单手扛着鱼竿指着牛车,样子可笑,表情却十分认真。车里的人不作声了,披着深蓝色羽织的青年一向胆大到不顾礼法,一手将剩下半个团子塞进嘴里,上前一步去掀帘子。

  但他没能掀成,帘子就自己开了,出来的不是一张娇怯近妖的女子面孔,而是一记弹腿,力道大得惊人。牛车里的人出手时似乎没有顾忌,但看到太宰治那张俊秀的脸孔时动作停了一刹,硬生生收回了八成的力,但膝盖还是递了出去,只是力道一收难免失了准头,由直击喉头变成撞上了那人肩膀。

  扑通!

  清澈的溪中溅起大朵水花,被一记弹腿径直撞进河里的太宰治咳嗽着爬了起来,他在已经湿透的袖里掏了掏,抽出半根水草,喃喃道:“原来还是有鱼的……”他扶着膝盖试图站直,一头乱糟糟的发贴在了鬓角边,抹了抹脸上的水,看着岸上的鱼竿和白伞,冲牛车挥手大声喊道:“这水不错,可以把我的伞也扔下来吗?它似乎天生生来就是要和我殉情的。”

  牛车里的人沉默了半晌,开了一线牛车的窗扫了一眼站在河中的年轻人,侧脸抵着薄薄的纸窗,下颏尖尖,匆匆一瞥只能看见一对蓝色的瞳。那人敲了敲牛车侧壁,冷淡道:“八成是疯了,先把他的伞拿了吧。”

注1:来自古今集•恋歌卷一•479

注2:玩梗,梗源梦枕貘《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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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cp看完以后说了如下两句话

“可惜了那身羽织……”

“好好的羽织,要拉去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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