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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黑】生妖 chapter.03 少年也涉血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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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气啊越写越长越写越嗨……最近老和阴阳师过不去hhhh,太难了太难了写完这个风格后我要痛饮三百杯保肝护肝茶!

在无数吐槽“你这个居然是双向暗恋”中我成功地愉悦地为他们的年少铺垫了!希望各位关注虽然拖更但是已经秃头了的爆肝写手我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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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中悬着一轮朦胧的月,大道上鬼物环伺,少年一手掀帘,半个身子浸在月光之中,看上去未添半分暖意,反而从骨子里勾出了点凄然的神色来,好在他眉目含煞,带着点若有若无的血色,如烧得发红的刀剑入乳脂般,轻易地破开了那点凄清的氛围。

  他正对面立了个人,未戴立乌帽,仍然是一头看上去有些蓬松的发,脚蹬浅踏,鞋下踩出了一条红艳的血河,明净如昔的狩衣在四周森然鬼气里飒然翻飞,他拇指扣在蝙蝠扇柄上,四指随意搭着,恰是一个能一把合起扇的手势,身旁符咒红叶红蝶穿风而过,掠起他鬓边一丝发。

  他分明就是在笑,喊出那个名字时,用的也是沉在喉底的那把气声,口型温柔得像要贴上情人的颈侧,挠得是人心尖上那方寸之处。而他正对着的牛车里,少年轻嗤了一声,短剑在手中滴溜溜转了个花,嚓地收回鞘里,挑起一边眉来,眼底里浮现出一点疑惑的神色,少年一只手仍扶在门上,拽着那帘。

  持着蝙蝠扇的太宰治眯着眼睛看着那少年,一翻腕“啪”地将扇面收拢,京都里贵族们用着这种只能堪堪遮住半张脸的扇子,不是为了吹风,而是纯粹借扇面流金点上一二风雅,他手中这把扇骨是紫檀,摸上去凹凸不平,甚至还刻了字,可他一合拢扇面,乌紫色的扇柄点在唇畔,他人便不由自主地去看他嘴角的那点弧度。

  “还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啊,中也。”太宰治轻声道,他神情不再轻佻,渐渐肃穆起来,他眸子沉静,凉得像夜阑下月色投落的一桥霜【注3】,可语声里还是带着七分戏谑,”还是那么容易被鬼物惊起吗?”

  “啊。”那少年只闲闲用鼻音答了一声,侧过脸看了看,说话粗声粗气,“你的伞,自己来拿。”

  “我不知道你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街上,我可是纯粹为了来找我这伞呢,好伞就像好姑娘一样,可遇不可求,所以说缘这个字真是妙,写来本就曲折弯绕,全是纠缠在一起的结,本身形容的也是纠缠不清的关系呢……”太宰治抬着扇托起下巴,他笑着的眼睛弯成了一泓月牙,声音里有宛转悠长的叹息,“可惜了,我现在好像动不了呢。”

  自他出现开始,坐在牛车上那少年神情就变幻不定,那神色实在算不上是高兴,甚至眉目间还多了几分愠色,但样子看上去的确放松了不少,但此时一闻言,他搭在纸伞上的手都僵了一瞬。

  下一刻他将短刀往腰间一佩,反手抄着纸伞从牛车上跃下,触地时再次愣了一息——太宰治身周红枫掀卷上下翻飞,脚下铺陈开一大片血河,他身在牛车上未看得分明,本以为那血河是由红枫堆叠而成,可现下离得近了再一望——青年脚边的液体黏腻厚重,带着刺鼻的血腥味,太宰治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血池只徘徊在他浅踏周一寸开外,留了个看上去极为怪异的空隙来。

  或许是因为迟迟未能食到生人血肉,他脚边的血河里现出一张张女子人脸来,中也一踏及地面,那些东西便嗖地蹿来,破空的风声凄厉得像夜枭啼鸣。少年挑了下狭长的眉,一柄刀反手握在五指间,却见那些鬼物在触及自己面门前便似看到了什么大敌,破风而来的嘶鸣陡然拔高,与其形容为凶恶,倒更像是哀嚎。

  中也试着松开了刀,略一探手,他手指恰好抵上破风而来的第一只鬼怪,那东西速度快得惊人,他一指点在形貌恰似女子人面的鬼脸之上,刺啦一声如水入沸油,那东西一声尖叫似乎还卡在喉间,人面与身形已完完全全散作了一缕青烟,接踵而至的怪物扑在他五指上,化作一团团飞灰。

  不远处那位尚趟在血河里的青年纳扇于掌,他身侧鬼物划破长空,女子若有若无的缠绵泣啸声如游丝般辗转不绝,可他仍眯着眼睛在笑,甚至还叹了口气:“真不愧是中也呢。”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中也拧着眉,“你那棵红枫还活着?”

  “岂止是还活着?”太宰治轻声回应,他指了指脚下蔓延开的血河,似乎对他说的话有了反应,他脚畔的血池无声无息地向内又缩了半寸,青年叹息道,“你看,都成这样了,想来离成妖也不远了吧。”

  “你还是少装神弄鬼。”中也嗤了一声,他还持着那天从太宰治那抢的伞,当下回头一瞥,将那伞扔回牛车上,环手于胸,对着太宰治身旁的血河抬了抬下巴,言简意赅,“这个,怎么办?”

  而身在血池中央的人却没有丝毫紧张感,太宰治歪着头想了想,那把蝙蝠扇在下颏上一点一点,忽然一拳擂在了掌心,恍然大悟道:“这东西好像怕你,要不你走过来试试?”

  中也额头青筋一跳,冷着声音转身就走:“我觉得还是把你抛在这里比较好,阴阳寮需要一位新寮头,我也会为你的伞找一个新主人,肯定比你这种人好,别人不知我还能不知,但凡你露出这种表情,八成都没有好事。”

  “哦?”太宰治耸了耸肩,满脸都写着沮丧,可尾音仍是上扬的,听不出有任何不快,“这还真是让人难过的评语呢……真是难为中也把以前的事都记得那么清楚。”

  他身周鬼物仍在不停啸叫着,自从中也下了牛车接触到大道地面开始,他浅踏旁血河翻涌的势头就变得愈发凶猛,簌簌而落的红枫不知从何而来,眨眼间便再次铺满了本就火红一片的大道,太宰治摇了摇头,将蝙蝠扇交予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右手在风中一捞,掌一叶红枫在手。

  他看着掌中的枫叶,淡淡问了句:“很吵,暂时安静片刻可以吗?”

  刹那间天地间像被人攫去了声响,连虫鸣鼠动都再无声息,一片寂静里牛车上系着的牛抬起尾在风中晃了一下。少年抽了抽嘴角,斟酌着措辞,半晌后方开口道:“你果然还是这样……”

  “说来还真是伤心呢。”太宰治的语速渐渐加快,尾音挑得越加明显,甚至能听出几分相反的愉悦来,“当初还一起在神社待过,如今中也就这么对待我呢……不过话说回来,’装神弄鬼’本来就是我们的拿手好戏才对,这点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我最尊敬的……”他挑着唇角轻声吐出几个音节,“皇子殿下。”

  他并未等待少年接话,只遥望向远方的平安宫,指了指身侧飘落下的枫叶,淡淡道:“我似乎并没有猜错呢……当今天皇久病未愈,并不全是因为体弱易染沉疴,而是大内里有妖物肆虐成患。算算寿数,也当到了改朝之时,王气尽数转于中也你的身上,今上体内空虚,故久病未起,连我的弟子也束手无策呢……”

  “我姑且劝你两句,你再多说……”少年冷然一瞥他,翻腕间掌上一蓬刀光雪亮,霎那便将那本已朦胧高悬的月又压了一头,“……我便要让你领妄言之罪了。”

  “你不能的。”太宰治吐气声音极轻,他指了指身周缭绕飞舞的红枫,摇了摇头,“你尚需我去应对它们——因前代君王负心薄幸而盘桓在平安宫中的女子怨气,可比最猛的蛊毒还凶啊。”



  阴阳寮里,有人提着一卷竹简风风火火地从殿前奔过,跪坐在案旁的式神侍女低下眉,无声地站起身来,为他奉上一杯热茶。国木田独步形色匆忙地接了那杯茶,边喝边往殿里走去,饮罢只把杯子往空中一放,松手时白瓷盏化作红喙白鸟振翼而去,他扶着额头喃喃道:“太宰天天都干这种无意义的事……”

  “那个……”殿里的中岛敦怯怯地伸出手来,“国木田先生,如果您是想找太宰先生的话,您可能刚好错过了……就在您去福泽先生那商讨事务之时,他出去了……”

  “什么?”国木田独步眉心拧出了个涡,喀喇一声差点捏碎竹简,揉着眉心喃喃道,“这家伙到底去哪了,本来该到的皇子也没来……”他看向院里那株红枫,枫叶在风里唰唰地落,沿着某种诡异的轨迹向墙外而去,他拍着额头继续喃喃道,“太宰那家伙种的东西也这么气人……”

  “皇子?”中岛敦疑惑反问,“皇子殿下难道不是住在大内里吗?”

  “啊。”国木田独步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沉吟了一息才回道,“那是个例外,这位皇子从小寄在神社里,那时候……好像太宰也在吧。”

  “年轻的太宰先生……”中岛敦眼角余光扫了扫静坐在阴影里一动不动的芥川龙之介,小声道,“应该比……现在更活跃吧。”

  “不。”国木田独步冷声道,“你可以用’恣意妄为’形容那时候的他。”


注3:来自大伴家持“夜阑一片白,已是满桥霜”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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