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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熙攘

我流喻黄甜饼。你的朋友我忽然出现!写这篇开头的时候我刚结束了有生以来难度最大挑战最可怕的期末连环撞车式考试……写到结尾时正因为招生专题做得不好而被BOSS按在地上狠批。

其实也很久没有写文了,不确定自己到底写的什么样……据说6月是所有星座一起水逆,我恍然大悟难怪我好像什么事都做不好,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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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少天宣布息影的时候,喻文州正在超市里挑土豆,站在隔壁不远处等待排队结账的姑娘正在刷微博,眼眶泛红情绪激动,将原本打算递出去的一张粉红色老人头捏得一团糟。他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将一塑料袋土豆放进购物车中,掏出手机划了划,最终还是只发了个“?”给黄少天。

  那人没有回答,就像他之前宣布息影也毫无预兆一样。黄少天做什么事都像心血来潮,这一点不光让喻文州头疼,连经纪公司都极为光火,想想也是,黄少天少年成名,偶像出身,练舞曲唱样样精通,积下了不少粉丝基础,这些年“小鲜肉”层出不穷,大多数唱而优则演,演而优则唱,似乎没有什么人愿意一辈子老死在一个行当里,铆足了劲往另一个行业里钻。

  黄少天是最早的一批,与那些爱轧戏的木头人演员不同,他平日里不接太多工作,得了空闲就爱一戴口罩蹲在公园长椅上,攥了一把玉米粒一边喂鸽子一边看人,公园总是狗血事件的大集合,什么婆媳闹剧夫妇吵架小孩哭闹,都能看到,那是活脱脱的人间烟火,再加上接戏讨喜,演的都是符合他性格人设的角色,又不要求番位,粉丝四处一安利,当然火得厉害。

  喻文州笑了笑,将手机放回兜里——他都能想到黄少天被经纪公司和工作室的一帮小姐姐们围成一圈挨个教育的场景了,这么大一棵摇钱树,好不容易栽进了素来难分一杯羹的电影行业,说不演就不演了,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但他又想错了,他方踏出超市,黄少天经纪人的电话便如催命般打了过来,那姑娘做事和黄少天一样风风火火的,说起话来干净利落,去掉了所有客套一般的寒暄:“喻哥……”

  喻文州还在核对小票,一手拎起购物袋,将手机夹在耳边,回得干脆:“我不写相关通稿。”

  “你想到哪儿去了……”那姑娘是北方人,一口京片子咬得脆生,“我都快被老板提刀架在脖子上了,少天人呢?”

  “也不在我这里。”喻文州从冗杂的金钱数据中抽了出来,这才端端正正拿了手机,想了想,他脑子一向转得快,只沉吟了片刻便掐住了话头,“少天在哪里我不知道,你要去问他本人。”他也不去听电话里女声的尖叫,只扬了扬唇角,将电话挂断了,拎着购物袋径直回家。

  他是真的不知道吗?喻文州经营着和娱乐圈有关的公众号,每周固定出一篇爆款长文,从抨击时事热点到分析明星八卦,他是扛着长枪短炮的娱记出身,做这行的想说实话,却又最怕说实话,胶片后是刀片,金钱后是血线,险少有人能跨雷池而不受累——他喻文州算万中之一,也有天赐好运,没当过二十四小时贴身跟随旁人的那种狗仔,每每采访总让人如沐春风。

  女艺人是最喜欢他的,虽说在这个圈里什么模样的小年轻都有,可他喻文州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人,采访时不带录音笔,只带厚牛皮本和一支钢笔,低下眉来能将所有要点迅速记下。青年唇角总是带着一点微笑,戴一副金丝框的眼镜,将西服袖扣扣得严严实实,遮去了一截腕骨,从白净细瘦的脚踝到颈口最上一颗扣子,访谈时也总保持着安全距离,被女嘉宾涂着蔻丹的指甲划过手背,也只客气友好地抽走。

  当喻文州想从娱乐圈抽身而走时,似乎什么都拦不住他,下了采访,他总是垂下眉眼,撑一把伞慢悠悠踱回房去,四周人群喧嚣尘世熙攘,仿佛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只有遇上黄少天时,仙神都仿佛有了活人气,含蓄内敛的原石洒上一捧水,在磨砂刀下豁然开朗,静渊中的红鱼被风波涟漪惊动,恍恍然翻了个身。

  喻文州站在家门前时,拧了拧把手,意外地一挑眉——家里有人,房门却没锁。他叹着气蹲下身来,将原先藏钥匙的门口花盆重新摆好,反手带上了门。

  他走进房间时,房里一片漆黑,沙发上窝着一团被子,黄少天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了多年,什么都没学会,就领悟了进门必拉窗帘、出门必戴口罩的绝技,喻文州什么都顺着他,加装的是最厚实的遮光窗帘,一垂到底。

  他轻声将购物袋往厨房水槽里一放,踩着拖鞋慢条斯理地踱了过来,在沙发上那一团被子旁坐下,隔着被子拍了拍那一团人,将耳朵凑了上去,他嗓音低沉:“你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

  “我是个歌手,这几年他们给我接的都是什么戏!”黄少天将被子掀了一角,探头出来看他,片刻后翻了个白眼,被子一展,干脆将喻文州一起裹了进来,语速飞快饱含怨念,“什么热门IP无聊小言,演上一部就能精通一百部的台词。”

  “你……”喻文州又拍了拍他,这次没有隔着被子,他摸到了少年有些硬的发茬,“你和她们说过了吗?”

  “她们找你了?”黄少天反应极快,耷拉下脑袋,“我上次说了,她们觉得我在说笑话……我就这烦恼,只要说一次笑话,之后你不管多认真,她们都觉得你在说笑话。”

  喻文州扒开厚实的被子,将少年挖了出来,桌上有一杯早就倒好的柠檬水,青年面目温和沉静:“我还是重复一遍,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黄少天咕嘟嘟灌下一杯水,将玻璃杯往茶几上“哐”地一放,他脑中乱得很,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刨出来讲,忽然就转过去揪了揪喻文州的袖口:“哎,当初我是不是被你写了个长文批……”他挠着自己的头发,艰难地回忆,“什么唱歌唱不好演戏也演得烂,工作室的小姐姐们生怕我看到你的神仙怼人,没收了好几天我的手机。”

  少年偶像恍然大悟,指着喻文州:“你是个黑粉!”

  喻文州:“……”

  话题切换得太快了,他有些跟不上,思索了几秒后才勉勉强强理清楚逻辑,但他不会和黄少天辩解太多,只轻声反问了一句:“晚上要吃什么?”

  “什么都吃,歌手是不需要身材管理的!”黄少天叼起杯子,含糊不清地咬字。

  “需要的。”喻文州一点点推开黄少天攥着自己袖口的手,站起身往桌上冷水杯里加了柠檬片,“你等等。”

  “且慢!”他才走出几步,黄少天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一把拽住他的小臂,“黑粉头子,快交代清楚!”

  这个话题看来是过不去了。

  喻文州慢慢转过身来,他似乎很少有像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只将那少年往怀里拢了拢,温热呼吸熨在他耳边:“你是几岁出道的?”

  “十五啊。”黄少天挠了挠耳朵,小声道,“边学习边工作,高中毕业,没读大学,怎么了?”

  一向温吞稳重的青年合了合眼,忽然道:“我十七岁那年上的大学,学的是新闻和传媒。”喻文州笑起来时眼尾上挑,看上去比平日里多了三分轻佻,“我只想当亲属,不想当黑粉。”

  那时他高三,和同学在食堂里谈起以后的人生,同学笑着问他是否考虑过以后要读什么专业,他只拨开面前的土豆丝,眼神一转,定在食堂大电视放的节目上——那十五岁的少年正在熠熠发亮。他低下头,在同学惊悚的眼神里无声一笑,低低地道:“学新闻吧。”

  现在他站在他喜欢的少年面前,去剖析他复杂的心理,看着他站上高位时的担忧,看着他快活张扬和肆意,他只想抱紧他的少年,告诉他我用自己的年少时光小心翼翼地喜欢了你,年纪越轻、写出的文字便越轻佻,白发越多、笔头的温度便越发冷锐,搅一搅十三四岁留下来的墨水,三四十岁时就已粘稠厚重到化不开了。

      那些说不出口的,那些捧在手中的,如倏忽飘落在掌心的雪花,眨一眨眼便消弭。

      千万句话,最终都落脚成如星海般隐秘不可言说的——我喜欢你,自我当年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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