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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张】沉火

例行paro,兵不像兵,第一次写韩张不知道自己把握了多少,大家多多包容我qwq

家里的辣鸡电脑辣鸡网速,排版不了也开不了网……排除千难万险披头散发写稿子,就怕迟了被清臣太太和言十一妹联手狂怼……写韩张真的好怂怕一不小心就毁了这对真男人真汉子的cp,在这么多大大面前班门弄斧了一下,避开了一些考据的地方

感谢我文的干妈不辞辛苦帮我排版承受我的嚎叫与赶稿之痛

其实我在等今晚的文豪野犬啊!!康忙北鼻!一!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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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树林,一间房。
  
  或许因为昨夜方下过雨,干燥的红壤被浸透成黏腻的半固状物,门掩得并不紧,门前泥泞地上有几个明显的鞋印。屋顶上错落有致地垒着瓦,瓦缝之间填了吸水的干草,平凡不打眼的小屋只用最普通的白漆刷了一层,墙角逼仄之处还结着蜘蛛网。
  
  屋外林里,层层叠叠的叶片将每一丝漏进的光阻挡在外,南方的天气闷热湿润,树木渐次生长,植株与植株之间由绿色的藤蔓连接勾缠,藤蔓上生着一点青苔。树根处低矮的灌木丛被连日来不停的雨水浇得青翠欲滴,地上葳蕤矮草如织绒。
  
  有人就近藏在植株宽大的叶片之下,枪管支架被搭在坚硬岩石上,他手势随意,与教科书上一板一眼的狙击范例相差甚远,但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准头。蛙声聒噪里有轻微的咔哒声随节奏响起,另外一人在压抑的气氛里被迫沉默不语,但手上仍不停在做小动作。
  
  “啧,冯主席的经费真是越来越短缺了。”耳机里电流嗞啦一声,踩在藤蔓上那位不停摆弄小动作的那人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吐槽。
  
  频道里沉默了一秒,有人接着话头将它掐灭在了摇篮里,“百花缭乱,闭嘴。”
  
  一刹那不光是出声那人,所有人都纷纷缩了缩脖子,那一秒间仿佛有无数化为实质的刀锋破空直抵他们后颈,悬而不落,这倒不是大家内心里真怵了他。对这位资历深却仍在第一线奋战的兵来说,他们所有人都是后辈,扪心自问,又有多少人能淌着自己的血死守国门十年。
  
  频道里恢复静默,电流刺啦穿过每一个信号源,所有人都在等一声命令,在荣耀的番号之后,他们艺高人胆大,也有旁人难以触摸企及的骄傲尊严,但本质上都是军人。在之前角力战无不胜的叶修的嘴里,大致可以归纳为“在没有命令之前,任凭你有通天的本领,也只能蹲在这破房子外喝风。”
  
  简单的营救人质军事演练,荣耀大队分为两拨人扮演匪徒与营救者,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队里有名的大人物基本都被分在了一组里。按这帮人的素质,人质就算被藏得再严实也逃不过他们千里追踪的本事,但不巧的是对方阵营里有喻文州与肖时钦两尊大神,凭着过人的战术水平和眼光愣是把一手烂牌打得出神入化。
  
  肖时钦……张佳乐一想就头疼,这位将信息战如春风化雨般运用在每一个角落的战术尖兵,在平时倒还好解决,火力压制铺开,尽量减少他介入的可能性。但如今对方阵里还有另一名“妖刀”黄少天,冷不丁就蹿出来给你一下冷兵器突刺。
  
  在他斜前方低矮的灌木丛里,那名刚才出声过的人仍沉着气半蹲在林里,这下连纹丝不动地盯着狙击镜的青年都斜过眼瞟了他一眼——这位行兵一向刚猛,大开大阖,走得是光明正大一路,平日里指挥也总喜欢将他排在阵线之前做一把攻坚的钢刀——他们倒不是质疑那人的素养,只是在灌木丛里一蹲就是半天举动实在不符合那人在大家心中的形象。
  
  但他们无暇多想,无线耳机里吱吱声被抹灭,像有人特意往频道里套了个降噪参数,隔着麦克风能听到发出指令那人冷静的语声,“一枪穿云,6点方位,开火。
  
  “无浪,掩护一枪穿云。
  
  “鬼刻,时刻注意后方包抄。”
  
  那人的话条理分明到近乎于不讲人情的地步,每一句指令在他唇舌间一滚都似不生波澜,白纸黑字一句句淡淡念来,他的战术衔接环环相扣,看上去像没有死角的罗网。他顿了顿,念出了这张罗网最后一名牵引者的名字,“大漠孤烟,在旁策应。”
  
  没有任何犹豫,最后一个音节甫落下,立架于黏重红壤石料之上的那位眼睫一动,旋即扣动扳机,纵使是空包弹,呜地尖啸着划破空气。持枪护在小屋门外的人耳闻子弹尖啸着飞来,顷刻间向旁一倒,弹头在粉墙上凿出一道凹痕。
  
  在他倒下的一瞬间,沉闷噪音又起,在离他不远处有鬼魅一般贴近身来的枪口,空包弹自下而上打在他二三肋骨的接缝处。张佳乐顺手捞住这位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新人,呲着牙一笑,“歇着。”
  
  “话多。”砰砰两声,从屋内倒飞出两个人,一直沉默板着脸的韩文清将模拟人质护在身侧,一记膝袭窝在张佳乐的腰侧,将他踢到门板之后,一梭子子弹剥剥剥直接嵌在了门板里。
  
  张佳乐不声不吭地感受着从腰上传来的力道,抬手还了一记——像这样紧张的战术演练他们每天都要做上一两次,如他这般的老资历者已经习惯了在艰苦的节奏里自寻娱乐,他抵着门后墙角一点点平复久扣扳机而引起的肌肉震颤,看着韩文清护送人质的手法,皱了眉,“这是……仇人吗?”
  
  以往他们都不需要参与这种程度的搜救,在营救人质之前有漫长的心理暗战与口舌谈判,而他们更像是出鞘就必须沾血而返的刀,做这种事不啻于杀鸡用牛刀,也就难免轻慢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单论这种歃血而后归的思维,韩文清是整个队里的集大成者,一个人的生命并不长久,但他已经在大队里留了近十年,浴鲜血沐硝烟无数次。
  
  他是最有理由怠慢演习的人,却也是最不会怠慢演习的人。
  
  而方才对他们发号施令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犯错的几个人之一——荣耀军事战术专家张新杰,拥有比肩喻文州肖时钦的头脑,在布局的严谨精密程度上甚至更甚了一筹。或许是因为从同一个军区同一支部队调来,外表看上去比常人严肃得多的韩文清总是对张新杰青眼有加,后者没有表现出多么激动的神色,但总是把代号“大漠孤烟”的他放在攻城略地的第一线。
  
  这世间最伟大的事,不是成为一个英雄,而是以心比心尊重一个英雄。
  
  下一秒所有人的思绪便被搅碎打乱如风中飘絮,入耳式无线电电流音忽地蹿大,像被接入了好几倍的电频讯号,韩文清将人质往旁一揽,滞了数秒,滴答一声,有人深吸了一口气,一连串话语如爆豆般瞬间炸开,“老韩张新杰你们说你俩怎么就这么那什么呢,好不容易我才得到了呵护祖国小花朵的机会,你们为什么不多担待点,你看你们这群不要脸的把人小花朵一个个打得眼泪汪汪的就差回来找我哭了。”
  
  在胜负之差很明显时,坐镇指挥所的几名人士作为下一个目标,开始采用最狠的战术了,上一次演习时开战术总结会议,败方总结只有四个字,“电磁干扰。”
  
  喻文州的损招、肖时钦的技术配上黄少天的垃圾话,一个谋定时机,一人破解对方电台,一人负责言语攻击,这种阴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只能在大队演练时在内部互相伤害。道理大家都懂,用出来时威力不容小觑。
  
  张佳乐听着耳边喋喋不休的话语皱起了眉,连在房屋之外远处持枪的周泽楷都被突如其来的大分贝震得一抬眉。所有人里只有还伫立在门旁的韩文清反手一勾,将耳机一拔,空气里回荡着黄少天的大嗓门,他嗤了一声,悄无声息地挪到门旁倚立的水管边,递上半个身子,随手一拽,凭腕力与巧劲将伏在屋顶一人直接掀下房来。
  
  耳机里黄少天仍然在大呼小叫,“不会吧老韩?我没有看错吧,你居然会迂回了?”
  
  指挥所里有人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电讯号,指尖转着笔,节奏一板一眼,时而端握笔尖,在手旁一张地图上画下一两个记号,密密麻麻的叉铺满了象征着小屋的红色三角尖。张新杰拧着笔的指微微一动,跳入眼帘的是一道加粗了的信号。
  
  对面这两个指挥……张新杰全身心面对着电脑,他无暇分神理会外物,但此时也忍不住扶着鼠标汗颜了一瞬。他无法将自家频道防守得密不透风,以肖时钦在计算机机械领域的造诣总能找到突破的出口。
  
  在小屋外韩文清一把拽下耳机时,张新杰在指挥所内轻轻巧巧一挑眉,手起,直落回车键。
  
  一瞬电磁静默,这回是指挥所单方面切断了所有电信号。
  
  张佳乐等人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别的不说,只觉得扣在扳机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身侧韩文清步伐利落,向远方行去,他手旁引着旁人,他行在林翳里,一如他在枪林弹雨里昂首提刀直面而上。
  
  张新杰从一沓纸的最底层抽出崭新平整的一张,拂去其上并不存在的尘,四下电铃大作在昭示这一场日常般演习的胜负。他落笔,每一个字都结构饱满方正带棱角,正如他本人。
  
  当温和时平易近人,当撞上山岳时亦有凌天志气,这么些年足下踏过的烽烟点过的鲜血,如大江滔然震怒湃开千里银线万堆雪,可从不见他慌张过。或者说,局势再险,他也只沉吟片刻,随即便做了那一方中流砥柱,任他大江东去,我只一石,朴素便朴素了,能稳立于浪里,巍峨不动。
  
  他略停了笔,平日里写惯了的报告词句此时突然凝在了笔尖——在旁人看来,这场演习里韩文清的表现依旧如往常一样无人敢撄其锋芒,但在他眼里,却看到了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自韩文清待过的军区而来,每一步都踩在那人踏过的故土上,共事的前辈总三句话离不开那人。但直到投身于这支大队,与那人相识相知后,才在冥冥里看到了一切。
  
  别人看他光辉加身,握刀淬雪,如一道坠落在国土边疆的沉火,燃为燎原之势,守这家国。但在他眼里,他的他却在与时间妥协,近十年的戎马生涯在打炼了心性的同时也在渐渐消磨了他的健康,不少退役的特种兵都有严重的骨膜炎,而他之所以还站在这,大概是因为还不甘心。
  
  他被迫用战术走位削弱自己冲杀在前的野心,即使他的拳再悍他的心气再高,也不得不匍匐在时间洪流之下。但他不甘心,怎么地也想再搏一回,这就是他韩文清,明知天高不可攀,明知时光难违抗,却仍要用一己之背脊硬生生托起重担。
  
  张新杰笔尖一挫,纸上留下了最后一道横钩,恰是“清”字最后一笔。
  
  他懂他,他怎么能不懂?那人左肩担着人间战祸,右肩担着千家安宁,像他们这样的人都恨不得自己能持枪守国门,壮士死黎民。纵使身化飞灰齑粉,亦不容一人一足踏我国土。
  
  而转过身来,也不求有人能记得他们,只求这国,这家,与这人们,能一如往昔平安喜乐。
  
  张新杰将写满字的几页白纸放至一边,韩文清正好推了门,拍着衣上尘土而入,迎面见张新杰抬手。那名青年的每一个动作都严谨且不拖泥带水,迎面向他行了一个军礼,“庆凯旋而归。”
  
  没有人能比这对搭档更清楚彼此,韩文清后脚跟一碰,直望入张新杰眼里。
  
  他们站在鬼门关一线上,抬臂拥抱的是狼烟与刀剑,但为了身后那一山繁华,没有人会退缩。
  
  没有人会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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