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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黄少天生贺/10H】草莽

写在前面:原著向人在敦煌,不及改格式,文里不少电竞梗,都来源于现实,这是我第一次在看电竞后重新拾起原著向来写,总觉得心情差别了太多

  黄少天刚来蓝雨基地那天,G市下了场大雨,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夏季时下一场大雨,然后降温几度,之后再重新热起来,如果雨下得不透,空气中湿度太高,穿着白球鞋踩过柏油马路,脚下都像踩着一窝水,衣料永远潮潮地贴在身上,就两个字——难受。

  魏琛老夸口是他在网游里发掘了黄少天,这倒真的不错,黄少天来蓝雨见的第一个人就是魏琛,他是G市本地人,底气足血性旺,收拾了个行李箱就敢往俱乐部的地址冲,在楼下花圃边攥着手机和魏琛打了个电话,一群趿拉着拖鞋的半大小伙子就从身边蹿了过去,跑得拖泥带水极不情愿,充满着一种跑三两圈收工回家吃饭的懈怠感。

  他压了压脑袋上的鸭舌帽,嘀咕了句“何必”,身旁有好事者指了指跑过去的一串背影,笑道:“这群打游戏的,在晨跑呢。”

  黄少天单手拎着行李箱,单肩背着个帆布书包,皱着眉头看那群人呼啸而过的身影,冷不防旁边蹿出来个人,笑道:“哟,来了啊。”

  魏琛实在太好认了,就算只在游戏里交流了一两句,他也能一眼认出这位前辈来,魏琛这人身上自带三分草莽气,看上去就像是在某个江湖里摸爬滚打过的,挨过社会毒打,几乎看不见棱角,说话圆滑、做事通透——虽然那江湖可能是火锅烤串啤酒和冷锅鱼统治的宵夜江湖。

  黄少天挥了挥手,乐得眼睛都弯成了一双月牙,十六七岁的小少年个子还没抽条,肩不宽背挺挺,在魏琛一成年人身边立着,被他衬得愈发秀致了起来,他挑挑眉对魏琛笑,指了指那群绝尘而去看不见背影的人:“跑着锻炼身体,这是俱乐部的日常任务吗?”

  魏琛正要伸手出来帮他拎行李,闻言,伸出去的手略略一顿,没什么底气地应道“是啊。”

  那时的蓝雨俱乐部可不如现在这么风光,相较于想象里存在的筑梦堡垒,更像是个普普通通的写字楼,老板简简单单包了一层下来,有住有吃,电脑管够,比小黑网吧亮堂一点,还有延伸出去的平台给某几位老烟枪过过瘾,北京来的分析师曾在花盆边碾碎一根韶关红玫,笑着道:“差不多,差不多就得了,想要什么航空母舰呢。”

  连一队的训练条件都只能用一般形容,青训营的宿舍硬件倒是在黄少天的意料之中,蓝雨估计是按照军训男寝的宿舍建的,一水儿白墙简单上下铺,巴不得给这群小伙子整上大通铺行军床。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蓝雨老板出众的眼光,蓝雨在某些地方,还就偏偏立在了时代前端,电子竞技需要的不仅仅是超高的操作水平、快速的反应力和深厚的游戏意识功底,身体素质也相当重要,赛场如炼炉,烧去的都是废铁弱铜,能不能熬过这一出火灼靠得可都是自己——

  当然,这是黄少天在当时的想法,现在的他回想起来,只觉得魏琛老奸巨猾:只有老家伙才需要晨跑,而老家伙以找他为借口逃了晨跑,其行径着实令人震惊。

  黄少天探头探脑地钻进属于他的房间,魏琛抄着手站在门口看门牌上标着的青训生名片,从兜里掏出个记号笔,偷偷摸摸地把黄少天的名字重新描粗。
  
  黄少天把行李放下后从墙角摸出了瓶矿泉水,打开来咕嘟嘟灌了一半,拎着矿泉水瓶戴上号牌就满场溜达去了,方一出门就看到一群人出现在走廊拐角里,队伍最前几个少年不知在聊些什么,忽然加快了两步小跑上来,咚咚咚对着黄少天对面的房门一阵敲:“喻文州!快帮我们看看战术!”

  “喻文州不在。”那间房连门都没开,里面传来懒懒洋洋的声音,应答的人仿佛已经钻在了被窝里,“压力真是山大啊,这些人连饭后午休都在拼命。”

  问话的人笑着用脚尖点了点房门,黄少天将空调遥控丢在一旁,跳起来去看热闹,冷不丁被人从旁拍了拍,“新来的,魏老大带过来的吗?”

  黄少天摸了摸鼻子,含含糊糊地从鼻腔里“嗯”了几声想应付过去,旁边有人在轻声提醒:“看看房门上贴了什么,这可是我们蓝雨的一道风景线。”

  黄少天一头雾水地被一群看热闹的人强行拉到一边,青训营的这些毛头小子们闲着无事做,每天写点标语贴在房门上,漆黑门板上哗啦啦贴了一张又一张白纸,他眨了眨眼,看了看左边房门上贴着的“牛逼”和右边房门上贴着的“每天要赢儿子一百把”,忽然觉得对面那门上的字迹格外眉清目秀。

  “至诚。”

  “你看懂了吗?”旁边的人用手肘顶了顶他,“喻文州的脑子和我们的似乎不太一样,我好像永远无法读懂他的脑回路。”

  房门咔哒一声开了,里面的少年顶着一头鸡窝伸出脑袋来,被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嚯”了一声被吓得倒退一步,连声音都高了八度,“你们在这干什么?”

  “不干什么,研究研究你舍友的神奇理论。”人群中有人补了一句。

  黄少天被挤到人群最前,扶着门框才堪堪稳住身形,被一群少年挤到半个身子堵进房门,对着那鸡窝头少年讪讪笑了一下,彼此都在对方脸上看见了无数个问号,片刻后,他率先伸出手去,“我叫黄少天。”

  那少年挠了挠自己的鸡窝头,慢悠悠道,“郑轩。”他抓头发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想了想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写这句是什么意思,不过看着不错,就挂着试试看了。”

  “他舍友叫喻文州,你这个点基本看不见他,他都在独自训练。”人群中有人小声补充。

  喻文州?郑轩?黄少天略一颔首,在心底记住了这些人的名字,那时的他不知道,郑轩和喻文州也不知道,这些名字将陪伴他们走过今后的春秋冬夏。

  电子竞技是最残忍的事情,上一刹那还在高峰,做最意气风发的少年英雄,下一秒就忽然跌落深渊,被千万人口诛笔伐,期间压力有多少人承受不住而崩溃。说到底,这些人都只是十五六岁最多不过二十多的半大小伙子,放在学校里甚至连象牙塔都没出,成长的这条路很辛苦,从来无人陪伴,电子竞技更像在揠苗助长,让守在玻璃罐里的花朵过早绽放,承受冬霜雨雪。

  训练营的日子辛苦吗?肯定是辛苦的,魏琛只负责把他黄少天从网游里拉进职业赛场,而以后的路要他自己走,老家伙再上心也不能时时刻刻地盯着他。蓝雨青训营也有负责的领队和分教练,配置肯定不如一队好,但教练性格严苛,他们作为职业选手的预备役,需要每天反复训练枯燥无味的课目,再进一步提升技能的精度准度,长时间盯着屏幕,眼睛难免发涩,郑轩这家伙看着懒洋洋,实则心思细腻,偶尔趁着领队没看见时递过来一瓶眼药水,还要和旁边的其他青训生嘀嘀咕咕三两句“你偷懒我要告状罚你多打五百个怪”。

  黄少天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虽然存着一腔热血和一定要打出头、打出名号的冲劲,可人毕竟是人,是脚踏实地的人,第二天午休期间他就打着伞冒着绵密的雨出去买了盆绿植,抱在怀里带进来,趁着没人时放在郑轩电脑桌边。

  可好死不死,那盆绿植因郑轩浇水过度烂了根,生了不少蚊虫出来,险些被蚊子搬走的一众青训生过了一个苦不堪言的夏天。

  对此,郑轩评价道:“这真是压力山大啊。”

  黄少天的少年时期就这样鸡飞狗跳,魏琛没有认错他,这个少年人在游戏上拥有极大的天赋和热情,他就像是驱车走过康庄大道,一路都没撞到南墙,令人艳羡。晚上的睡前时间训练营未安排活动,一般由队员自行考虑,黄少天挂了和母亲的视频电话,盘腿坐在床上,抄着从郑轩那拿来的记号笔,摸出一张白纸,唰唰唰写下一行字:“头颅滚不到所爱之人足下,便是肩上的负担。”

  舍友刷着牙路过,感慨般小声惊呼了一下,唾沫星子差点飞了黄少天一脸:“你说你怎么回事儿,冰与火之歌看多了?”
  
  “去去去去你才看多了剧我每天忙着训练头都要掉了哪儿来的空闲时间看剧。”黄少天丢了笔伸出一条腿去踢他,笑着骂了两句,站起身来用胶带将那一张纸牢牢贴在了房门上。

  “我上次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神神叨叨的话,那个写的人叫徐什么来着……”舍友含着一嘴泡沫嘟哝了两句,踱进卫生间去了,留黄少天一个人背着手站在门口看自己的劳动成果——

  “头颅滚不到所爱之人足下,便是肩上的负担。”

  十三世纪波斯作家Zangi Bukhari在文章《玫瑰与葡萄酒》(gul u mul)中写了这样的故事,鲜艳骄傲的玫瑰嘲笑葡萄酒曾被人们肆意羞辱,葡萄枝叶尽断,果实被斩首,放入大桶中随意践踏,而葡萄酒则回答,被人斩首和践踏并不是一种耻辱,实际上从高处坠落带来高贵和尊严。(注1)

  这是对所爱之物最高的崇敬和尊尚,比喻用词艳烈凄美,刀锋般锐利,与黄少天的审美相符合,他虽然只对这句话一知半解,却隐隐觉得和心里什么东西是相通的,荣耀之路披荆斩棘,务必沥血而归,想去追寻心中无上的胜利,只有先吃过苦。
  
  走廊上有人哐哐哐地跑过,一路惊起无数准备睡觉的少年,有北方来的性情粗犷的少年开了门,茶壶状一手叉腰一手指人,吼道:“跑啥啊!追魂呐!”

  “最新训练赛的视频来了,打嘉世的,还有前些日子的正赛。”正在跑向训练室的少年头也不回,扬了扬手里的一块移动硬盘,“睡什么睡!够有胆就来复盘啊!”

  “输了赢了?”先前那人一脸疑惑地走出房门,想轻手轻脚地把门带上,一回头却发现刚刚那一嗓子如唤醒雨后春笋般把一群少年人都拉了起来。

  那天晚上蓝雨青训营训练室灯火彻夜不熄,选手们一般会用训练赛练操作,练技能的把控、耗蓝和大概伤害计算值,他们一般对着游戏里的靶子练,但那些木头一般的死物哪儿有真功夫,所以战队之间会彼此约一约训练赛,至于输了赢了,都有可能,并不是强队一定就能碾压弱队,还有战队选手看练不出什么新东西了提前放弃抵抗被一套连招带走快点开始下一局对决也是正常的。输赢对训练赛来说都不太重要,这其实只是个标签,真刀还得靠赛场检验。

  但打嘉世就不一样了,没有人比这群小少年更明白,在这个草莽榛荆的上古时代,自己的这些前辈有多想赢过叶秋,那人就是一座大山,怎么越都越不过去。

  嘉世的人员一直在进行正常范围内的轮换,可叶秋永远都那么强,复盘他的比赛更像是在看一场神迹,少年们团团坐在一起,夏季夜里的冰可乐没喝完,杯壁上挂了水珠,黄少天拿起来仰脖一干二净,放下玻璃瓶时,看着屏幕的眼里都是炽烈的火。

  他是持剑的勇者,总有一天,他要帮着魏老大,去打败不可战胜的魔王。

  再后,叶秋还没倒下,魏琛却先倒下了,这个残酷的行业淘汰人格外地快,在某一场比赛和一次小变故后,蓝雨人人尊敬的魏老大离开了赛场。

  魏琛退役的那天,是一个人离开蓝雨俱乐部的,那时候青训营正在打着一场新的训练赛,黄少天在一队的训练室里接上新的键盘和鼠标,逐渐完善了制度的俱乐部已经室内禁烟,他掏了根白沙架在鼻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

  送他出来的是蓝雨的经理,看着老将的背影,轻声道:“今天是特例,可以抽。”

  “免了吧。”魏琛以一种滑稽的姿势夹着烟走出去了,他站在日光下,伸了个懒腰,嬉笑怒骂到最后都化为化不开驱不散的阴霾,他朗朗地笑了几声,仿佛是在笑给自己听,“别给小朋友做不好的示范了!”

  经理长长地叹了口气,站在长阶最上,对他遥遥挥手,魏琛走出一段距离后点燃了那只烟,他也不回头,燃起的袅袅青烟在空中渐渐散去。

  黄少天接好新的键盘鼠标,噔噔噔狂奔过俱乐部的玻璃长廊,站在二楼落地窗前往下看,魏琛已经走出很远了,他努力眯起眼睛,也只能看见小小的、如蚂蚁般的背影。

  人如蝼蚁,蝼蚁如人。

  背着外设包的郑轩、徐景熙和喻文州路过玻璃长廊,喻文州手上还拿着一本硬壳的厚笔记,正巧撞见黄少天正蹲在落地窗前发呆,眼眶微红还咬牙切齿。

  “这这这……什么情况呢?”郑轩第一个惊讶发问。

  “大概是成长的负重让他喘不过气了?”一旁的徐景熙无情捅刀。
  
  喻文州缓缓叹了口气,将笔记本往怀里揣紧了一些,他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情绪难以掩饰,翻过手轻轻擦了擦眼角。

  一场谈笑间溃散的泪,是致敬不死老将最好的旗帜。

  黄少天那天回房间时都有些浑浑噩噩,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写下的话语,足足发愣了十分钟有余,青训营里的少年人人都想上正式的赛场去打比赛,出现在人们面前,身披无上风光,可当潮水般的压力涌来时,往往会有灭顶一样的恐惧感。

  他攥了攥拳头——他黄少天就是蓝雨,而蓝雨就是他,那一代的百十个少年都曾用同样的心境同样的面目,写下表达不同字迹不同但彼此意思相近的话语,谁不想说自己的战队是最好最强的,谁不想呐喊出那句,我队有我,才是无敌?

  黄少天心知,未来的他会遇上很多天才,会有足够宽广的世界,足够绚烂的舞台来等他表现,但再没有人能是那个在网游里蹲点捡小朋友、当半个人贩子的、改变了他黄少天人生轨迹的“魏老大”。

  喻文州是足能令人付之信任的建队基石,徐景熙是合作无间的治疗,郑轩是关键先生、永远无愧他的ID,进攻时如真正的枪林弹雨,还有大心脏选手宋晓,他们蓝雨、他黄少天肩上担负的是已经退役或者还未退役的众人的希望。

  那些希望吧,沉重归沉重,可它能撑起一个人的脊梁。

  黄少天不是个悲观主义者,一个悲观的人往往抓不住机会,这不符合他的战术定位,更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他就是煌煌浩浩如烈阳的存在。

  他曾想过很多次他退役的那一霎,有千万种想法,或许可以在某个夏日夜里坐在大排档里,把平时作为职业选手喝不了的酒全喝个痛快,最后借酒装疯抱着一群后辈机关枪般喷个没完“你们要接过大旗别丢人”,或许和魏琛一样独自离开蓝雨俱乐部,因果轮转这次可能是卢瀚文蹲在二楼玻璃长廊里看他背影,叼着烟离去是最潇洒的,可他黄少天不会抽烟,姑且叼根pocky,也能伪装成古惑仔的酷。

  他曾在蓝雨夺冠后的某个晚上和郑轩提起,彼时郑轩正耷拉着眼皮、打算睡个痛快,迷迷糊糊被他揪着讲了一堆有的没的,黄少天嘴唇薄,说话利索语速快,郑轩迷迷糊糊的大脑还没反应过第一句,这段就已经过了,等他好不容易讲完自己胸间那点烦闷,回头一看,郑轩已经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了。

  后来他和喻文州也说过,人在攀上高峰后总喜欢回头看看,只要回头看看荆棘路,刚登高成功的喜悦瞬间就会被吹散,化为对自己辛酸历程的回顾和唏嘘。

  喻文州从青训时就是个冷静温文的人,听他翻来覆去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语,大概也明白了,翻着烤串的手顿了顿,给黄少天递了瓶冰橙汁过来。

  “训练不够多。”蓝雨队长想了想,给黄少天的胡思乱想下了个定义,“回去加练,这毛病就能好了。”

  黄少天一声哀嚎就往桌子下钻,喻文州拍了拍他的肩,语声里带着悠长无尽的叹息——他怎能不明白这想法呢,与黄少天相反,他想了更久。电竞选手和一般人不一样,大家都不是平常人,有天赋的电竞选手只能叫平庸,而真正的天才只需要一场就能技惊四座,如果做不了真正的天才,就只能用日日夜夜的时间去硬填这道鸿沟了。

  那天黄少天倒是没借酒装疯,借橙汁装疯倒有点像,从刚来蓝雨不知道怎么逃晨练一直絮絮叨叨到自己那盆枉死的绿植,听得邻座同队几人都受不了,过来拉着他就往俱乐部里走,烧烤店到俱乐部只有一段短短的距离,那天充斥着“看剑”二字的怒吼声。

  而第二天他又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训练室里,安安心心地喂着小金鱼,几个老朋友打着哈欠走进来开电脑,黄少天抬起眼皮看了看——

  多年默契老友,彼此心照不宣。

  都是职业选手,谁没个灾后重建调整心理的状态,心情起起伏伏是正常的,回想过去也是正常的,只要不出现大问题,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纯当自己没看见。

  对黄少天来说,八十里长亭送别没必要,草莽中来,草莽中去,魏琛的那座江湖不是他黄少天的江湖,但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的味道,古往今来,都是一样的。

注1:该句和其解释来自微博的亚非文学bot,有略加几字改动,在此表达谢意。在看了电竞之后,我再回头看全职,情绪复杂了很多,理解也更为深刻了,一直很想写点什么来传达我的心情,难得遇见符合心境的句子,姑且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个愿望吧。

希望看电竞的大家一切安好,我已经半截入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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