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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宴龙忆故人 Chapter.04 蒲牢负钟

现代玄幻破镜重圆兼狗血打怪流,一群老妖怪看夫夫腻腻歪歪谈恋爱带孩子的神奇故事。
点我看喻文州手撕妖怪?不好意思本来是打算中秋节更新的,可是这两天脚挂彩了没什么精力写东西,大家凑合着看,回头前半章我应该还会稍微修整一下……这一周全是课,下一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233,故事慢慢讲,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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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 囚牛乍鸣  02.睚眦奉剑  03.嘲风凭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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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4 蒲牢负钟
  
  “我算不出来。”
  
  蓝雨总部像是被洗劫过,沙发歪倒在一旁,啤酒瓶碎裂留下的玻璃渣子撒了一地,唯有会议室里那张圆桌还完好无损。魏琛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两腿搭在桌上,桌上乱七八糟地摊放着龟甲和钱币。喻文州坐在投影仪下,微阖双目,他环着胸,两指搭在臂弯中轻轻叩动着,投影仪仅仅是开着,什么都没有放,蓝白色流光打在他眉目上,忽然扭曲了一霎。
  
  说话的是个年轻人,他周身裹在一件风衣中,领口处有些宽松,后颈上露出半只驮着燃火三宝的骏马来,图案一角似有一只正在展翅的大鹏金翅鸟,图案花纹繁复,可笔法极为粗犷,像从哪处的岩画上拓下来的。坐在他一旁的徐景熙眯着眼细细一打量,那人仿佛有所感应,回过手来将领口束了束,他似乎有些忌讳被看到颈后的花纹,神色冷了一点,轻声重复了一句:“你们问的是黄少天要去做什么,联盟里的人命数与凡俗不同,只算意图的话,用普通的卦是算不出来的。”
  
  喻文州仍垂着眉眼,叼着烟的魏琛转过头来瞪他,也难为他叼着烟咬字还能如此清楚:“现在的小辈怎么一个比一个狂?联盟‘五圣’之外有游走之人,你难道不是这任‘百花’,百花不应该是最能掐会算的吗?”
  
  “百花?您可看清楚了,我不是这任‘百花’,真正的掌门人身上纹着的风马旗可没我这么残缺。”那年轻人挑起长眉末端,他本有郁郁之色,可只轻轻一个挑眉,那点郁色便被煞气抹了开去,他重新解开风衣的扣子,随意一扯衬衫领口,露出后颈的纹身——他后颈那匹驮焰骏马神采奕奕,金翅大鹏护佑在旁,可纹身看上去却有些空荡,像缺了几角。
  
  “百花身上纹风马旗,骏马在中,四角有鹏鸟、雄狮、老虎、神龙,风马奋蹄所至,万物由凶转吉,由恶转善。(注1)”一直坐着不动的喻文州终于开口,他随手在桌上点了点,几枚散落着的龟甲像被什么东西凭空击中,咔咔地裂出几道纹路来。
  
  喻文州静静抬头,看向坐在正对面的张佳乐:“上任掌舵者孙哲平意外消失,你临危受命纹了半幅风马旗便当了这行走世间的‘百花’……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暂且不提,黄少天去哪里了?算不出意图,总该知道去向。”
  
  他问出这句话时,眼里有晦暗之色隐隐涌动着,会议室中的温度在这半句问话里骤然降低,张佳乐长身站起,顶着他满目戾气翻出三枚钱币摆成卦象看了看,慢悠悠道:“眼下还不在雪山,估计过几天就进雪山了。”
  
  他话音甫落,喻文州忽然站起,轰隆一声带翻了办公椅,魏琛愣了愣,使着眼色让郑轩去送客,抢了几步冲上去跟在黑衣青年身后一步左右的位置,不敢再往前一点,却也不敢跟丢了那人。
  
  喻文州径直走向长廊最末的那一间房,房门旁立着个架子,蓝雨这些日子鸡飞狗跳,黄少天那天叮叮当当提进来的一堆矿泉水瓶还来不及处理,魏琛做主大手一挥,让其他人把矿泉水瓶全摆在木架子上,塑料瓶上被黄少天随手拿红色油漆画了符咒,一团团魑魅黑气在瓶中尖啸打转,可偏就撞不动瓶身分毫。
  
  喻文州在门口猛地停下脚步,侧过的半张脸此时冰雪般冷峭,他站在原地不动,冷漠地动了动唇,转了一念却连半句话都懒得说出来,只抬起一指,点向着木架上摆着的瓶子——下一秒他唇角一收,抬腿踹去,紧闭的房门被他轰然踢开!
  
  站在远处还在送客的郑轩目瞪口呆,魏琛不敢再跟着喻文州往里走,周身裹着风衣的张佳乐瞥见那人闪身进去时的背影,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掏出耳机来戴上,想了想摘下一边,凑到郑轩身边饶有兴致地问:“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喻文州,你们蓝雨现在流行黑吃黑了?”
  
  “你说什么?”郑轩挠了挠头发,帮他按下电梯键。
  
  “我说,你们蓝雨的首领是魑魅,你们居然都不知道吗?”张佳乐笑吟吟地拍了拍郑轩,指指他身后,大摇大摆地走进电梯里,对他挥挥手,“别送我了,送送你们的矿泉水瓶吧。”
  
  郑轩猛地回过头去看——长廊尽头处摆着的木架子上空空如也,原先放着的封印魑魅的矿泉水瓶忽然全都消失无踪了,他见识过得道高僧的驱鬼之术,也读过不少典籍,没有凡人能在眨眼间驱散数目如此多的魑魅,连前剑圣黄少天、术士翘楚魏琛甚至传说中已经半步踏进神域的叶修都做不到。
  
  只有一人,或者说一物能弹指屠杀魑魅,因为它本就是从相互撕咬的魑魅堆中诞生的,瞬息间吞掉这么多鬼魅对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魑魅之王。
  
  房间里异常昏暗,除了几张桌椅外没有其他的东西,垂地的遮光窗帘全数放下,一直垂坠到地面。喻文州倚着门,单手插在衣兜里,他往里走了一步,鞋底轻轻碾上什么东西,他停步,用脚尖勾了勾——那是一条锁链。
  
  黄少天那日带着一堆的矿泉水瓶直奔蓝雨来,还不忘留了一个被魑魅附身的活口,这种异物附身于生人之躯上,往往有极其古怪的征兆。喻文州没有发话,魏琛让蓝雨诸人把那少女用精铁链子锁住,可普通铁链子是锁不住魑魅的,于是他们便专门清出了喻文州用来打坐修炼的静室。
  
  角落里有人影从窗帘边闪了出来,被精铁锁住的魑魅躲在人类的皮囊里,被附身的少女年纪不大,披着乌黑的发,一双眸子清凌凌的,裙子下露出线条精致流畅的半截小腿,她半张脸藏在厚重窗帘打出的阴影里,微微扬起的红唇看上去有些鬼气森森。
  
  可那妖异得有些靡丽的皮相映在黑衣青年的眼中,却激不起半分波澜,喻文州又往前行了一步,将魑魅逼进角落之中,他肤色白、体温冷,再加一身黑衣,房间里又凉了三分,那魑魅不由自主地往后一缩,忽见面前青年猛地抬手——
  
  他身负长弓,便也只用那被他称作“诅咒之箭”的武器,在蓝雨里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也只在黄少天那天闹蓝雨时动了些许真火,此时一出手兔起鹘落,如九天雷霆骤响。附身在人类女孩皮囊里的魑魅修了数百年,在鬼界都能独霸一方,下意识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可面前这身形单薄的青年动作实在太快,瞬息间便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头!
  
  哐当一声巨响,他拎起一人的重量,单手将那具皮囊狠狠掼进了墙上!
  
  即使是钢铁铸的神躯也扛不住这石破天惊的一撞,被附身的少女肩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连环声响,凶悍多年的魑魅一直以来平静如水的面容终于被打破,惊惶地抬眼望进面前黑衣青年微微发红的双眼里——她发现那人只要动一下掐在喉咙上的那只手,已经寄附在这具皮囊里的魂魄便如被什么引动。
  
  没有借助任何法器,仅凭一只手便能把修成大妖鬼的魑魅锁在墙上毫无还手之力,这是连一个照面便把她打晕捆来蓝雨的剑圣黄少天都无法办到的事。
  
  “你是谁?”妖鬼少女想抬手拭去唇边的血,却发觉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面前这青年掐着她喉咙如捕蛇者掐七寸般精准,周身煞气涌到脖颈间便无法流动,隐隐还有逸散开的迹象。她眼中平静而带点嘲讽的神色终于尽数褪去了,满是惊恐,哑着声音追问了两句:“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魑魅的人类身躯被掐紧喉头,条件反射地涌上了一点泪来,朦朦胧胧间似乎看到喻文州挑着唇角,慢条斯理地冷笑了一声,他仿佛完全挣开了温文尔雅的壳子,含怒必报,如人间塑了法相身的怒目金刚,“你先告诉我,魔这次想要的是什么,是炼万鬼出魑魅之王,诱剑圣西行,引动魔身重出西南,最后让他再在我面前死一次?”
  
  他每问出一句话来,指尖便加紧一分力,似乎无需手下魑魅回答,他便已经找到了答案,人类少女在被附身的一刹那就已经没了心跳,可此时皮囊的喉间软骨才被他一点点捏碎,喻文州松了手,在空中一握,从皮囊中生生撕扯出一团黑气来。
  
  “你问我是谁?你们都听说过我的。”黑衣青年弹弹指,那团挣扎翻腾的黑气在他身侧轰然炸开,他伸手拂开身侧气流卷过来的尘埃,看了看地面,伸出一脚去将挡在路上的锁链踢开,他看上去像想起了什么,心情极差。
  
  他甫一打开门,趴在门外听壁脚的郑轩徐景熙宋晓三人骨碌碌地滚了进来,魏琛站得远远的,喻文州轻描淡写地向旁让了半步,他仿佛也猜到了蓝雨诸人的心思,再也懒得掩饰,走路时步声极轻,便如真正的魑魅一般。
  
  行出八九米,他忽然过转过身,面容沉静却自有无声威压:“当初他把蓝雨托付给我,让我一肩挑起正道重担,我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未向你们交代全部事情。我现在需要进藏和你们的剑圣一起,他不信我,如果你们也不信我,那便不必跟来了。”他按着眉心想了想,补了一句,“我是魑魅,但我这身皮囊,并非害人所得。”
  
  这是他百年来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为蓝雨,也为黄少天。

  
  进藏的火车上,卢瀚文将小黄鸭紧紧搂在怀里,黄少天只能买到中铺和下铺的票,想了想还是将下铺留给了面前这莫名被他从蓝雨里绑架出来的熊孩子,长手长脚蜷缩在中铺床位里,才待几个小时便全身酸痛。
  
  魏琛魏老大,作为一介术士,或许提杖打架不行,可幻术一途已经修到了化境,蓝雨每个人身上都有他幻化出的一打卡片,用一次少一次,必要时随便掐个诀都能当各种证件使。卢瀚文被有史以来见过的最凶恶的土匪黄少天一阵搜身,什么好东西都没给他留下,只留了那只从不离身的小黄鸭给他抱一抱,聊以慰藉相思之苦。
  
  黄少天换了个躺姿,支起头来,懒洋洋问坐在下铺的少年:“喻文州是怎么亏待你了,你为什么天天抱着那东西?”
  
  卢瀚文往床里猛地一缩,仿佛害怕怀里最后这只小黄鸭也被他抢走了,他捏了捏小黄鸭的翅尖,小声开口:“师父当年把我从孤儿院里领出来之前,我只有它做朋友,吃饭洗澡睡觉都得让他陪着……”
  
  “出来后呢?”黄少天一手搭上额头,翻身回去,瓮声瓮气地问,“你别告诉我,你练剑也带着这玩意儿。”
  
  “师父看我实在舍不得,就让我把小黄鸭串在剑柄上,每天挥一挥喊一声‘冲鸭’……”卢瀚文的话尾在看到黄少天额边跳动青筋时忽然收住了,他默默搂紧怀里这只备受歧视的小黄鸭,目光四处逡巡着想转移话题。
  
  “喻文州到底会不会教剑?”黄少天嗤笑一声,“把好端端一个天生剑骨教成了这幅德行。”
  
  这几天舟车奔波下来,他似乎并没有一开始那样一身戾气,卢瀚文壮着胆子在他面前提起喻文州时,他也不像当日在蓝雨时那样情绪外露,小少年每天都有洗干净脖子等待“这孩子或许可以用来炖汤”的危机,也不敢试探太多次,黄少天对他极好,宁可缩在中铺里熬到全身发疼,也不愿意让他爬上来吃苦。
  
  他垂下眼,拽了拽小黄鸭有些褪色的红喙,忽然听到头上那人“咦”了一声,卢瀚文也不抬头,闷闷问:“你看到什么了?”
  
  “刚才从门口走过去的那个人,在半个时辰里喝了二十三次水,吃了五桶你们说的……”黄少天抬手敲敲脑袋,恍然接了下去,“吃了五桶泡面。”
  
  他又转了个方向,慢慢在中铺盘腿坐了起来,仍是缩成一团,脑袋探出床边,伸手指指车厢外,对卢瀚文笑了笑:“今天教你个乖,认识一下除了魑魅以外,鬼界的稀有物种。”
  
  “什么?”
  
  “饿鬼。”

注1:来源百度百科and我自己的瞎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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