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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予你的兵荒马乱

我流喻黄短篇,现代校园pa,写的是自己很想看但又找不到人喂我的梗

希望所有人都能美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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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黄少天坐到第一排时,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四周飞来的眼刀,他伸出舌尖轻轻顶了顶腮帮子,“啧”了一声,将反戴着的鸭舌帽掉了个头,压得更低——他这动作也不知道在和谁赌气,一巴掌盖下去仿佛在给传说中的孙猴子上紧箍咒。

  操纵舞台灯光的姑娘怯生生地从大屏幕笔记本电脑的后方探出头来,一双清凌凌的眸子里盛满好奇,黄少天交叠双指,将墨镜拨到鼻梁中侧,龇牙咧嘴地瞪了回去。他平时脾气太好,轮廓还未长开,唇角一勾眉花眼笑,小虎牙弯月眼,再怎么咬牙切齿看上去都和“狠厉”二字毫不沾边。

  周围人忽然哄笑了起来,坐在后排的宋晓伸手过来,将他的帽子往下一拉,直接遮住那张故作凶神恶煞的脸,趴在他耳边低声问:“怎么忽然有时间过来了?”

  “我一直都很有时间啊,只是你们不知道,我也懒得说……也不能说懒得吧,我挺喜欢说话的,但这种事你让我怎么说?”黄少天瘫在椅背上,也不去揭自己脸上盖着的帽子,声音听上去瓮声瓮气的,得亏了他咬字利落,尚能听得清楚,“最后一次了……”

  “你得了吧你。”更后一排的徐景熙坐在一边,在双膝上摊开一张传单,从怀中摸出了一袋瓜子,慢悠悠地嗑了起来,“一整个高三都不说,现在装什么大头蒜……”他瓜子嗑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站起身来隔着一排座椅去推黄少天,“我说刚才怎么那场控小姑娘一直在看你,这排是演员座,你快起来别给人家添麻烦。”

  黄少天脸向旁一歪,抖落盖着的鸭舌帽,一把抱着扶手,往前一蹦,露天场地的塑料椅本来就轻,他一揽一跳连人带椅往前掼了半米,差点就没保持住平衡,半空中一顿挣扎扑腾抓住叼着袋冰棍路过的郑轩。

  他的动作兵荒马乱,他的心事也兵荒马乱。

  高三奔到尽头,在那一个闷热的夏天,他们要将自己的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尽数赠予笔尖,由几页纸笺,决定未来四年或者一辈子的道路。这所学校从未用过度高压的手段强迫学生学习,最难迈出的步子已经迈出了,最难面对的考试已经踩过了,依着学校的传统惯例,在高考后一个月,已经考完歇在家里的毕业生都会钻出龟壳来,踏着夏夜微微湿润的风,来老地方举行毕业演唱会。

  总有一些人的梦是会在这时圆了的,羞怯不敢说话的姑娘拽着学长的袖子求合影,即将分道扬镳去往两座城市的爱侣摘下了榕树上最细的枝条,用极为笨拙的手法编成戒指,学生会中负责布置场景的人总喜欢购置一堆五颜六色的焰火,七月的夏暑气氤氲,树上的蝉鸣声还未彻底消散,树下坐着的人边轻轻拨弄起了吉他。

  被校服锢了三年又三年的姑娘们穿起素色凉鞋和白纱裙,少年们缓缓唱起他们的歌,远方的路还很遥不可及,但这个时候放声而歌,至少未来不会后悔,三十年后酒桌上提起,甚至还能怒夸一把好汉当年勇的气势。

  本来一派喧闹的人群忽然静了下来,黄少天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趴在椅子上,成了第一排唯一凸出来的那个拐点,离舞台极近。台上的焰火放的有些多,他隔着缭绕重重的雾气,看向那个坐在烟火之后的人——不像台下其他演员一样花枝招展如孔雀开屏,那人只一身简单的白衬衣牛仔裤,有些嫌长的袖口折了两折,掖在腕间。

  第一个节目本来应该承担起热场之责,可主策划者似乎太偏爱他了,青蓝色灯光中那人抱着吉他,微垂着的眼睫一动,令人不自觉地想起鸦色蝶翅扑闪起的模样。这天实在太热了,他解了领口最上的一颗纽扣,露出有些苍白的肤色和一小段平直的锁骨。

  身旁的郑轩拆冰棍包装的手倏然一抖,徐景熙抓着的一把瓜子哗啦啦掉了一地,宋晓一掌盖上黄少天的额头,倒吸着冷气:“那是喻文州?”

  那是那个纽扣必须牢牢扣到领口最上一颗,身形清瘦能把臃肿校服穿成魏晋林下风流模样的喻文州?郑轩咬开冰棍包装,喃喃吐槽了句“压力山大”,黄少天神情却有些恍惚——仿佛几年前他看到的,也是这样一番景象。

  三年前他还未中考,与同学约了打篮球到夜半,回家路上经过这座学校,操场上人声鼎沸,算来恰好是那一届办毕业演唱会的时候,他一手抱着篮球,额头贴着铁栅栏往里看,视线被攒动的人头挡了一大块。

  他左右看了看,恰见人群角落里坐着个少年,那人和周围的毕业生比起来,年纪实在小得太多,眉眼都还未张得凛冽,依稀可从那波澜不惊的眼神里窥得三分沉稳气息。他屈起一条腿背抵墙而坐,一手攥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右手食中二指轻轻巧巧转着黑色水笔。

  他身边坐着的高三毕业生似乎认识他,递来一小瓶矿泉水,有人提着嗓门笑着问了一声:“喻文州,化学社社长盯着你这个破格录取的人可久了,中午专门为你准备了欢迎仪式,还满意不?”

  喻文州将笔往耳后一别,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黄少天隔着栅栏看他清隽的侧脸,半晌后才听到那人笑了一声,徐徐道:“很好,如果做实验不把操场炸了,引来校方,我觉得化学社前程似锦。”

  “那现在呢?”

  喻文州似乎在斟酌着措辞,良久后他合上笔记本,慢悠悠道:“大概是……火花四溅的社团,这也很好。”

  神色不振的黄少天抱着篮球绕到学校大门,蹲在地上将校名摹了三遍,一旁抄着大毛笔在校前空地上沾水写书法的老大爷用一种担忧未来的眼神,足足看了他五分钟。他写完校名往后一退,伸腿抹了抹,抱着篮球心满意足地走了,当晚冲了个澡,顶着母亲惊悚的眼神坐在了书桌前,打开了自己那本落灰的习题册。

  黄少侠从小混迹街头书摊,看到一个人、认定一个人只会放在心里,少年是最惯谈风月的,他一向嘴快心眼也多,可有些事着实不必挂在嘴边。好在他临时抱佛脚,未被佛踹上一脚,命运对他格外温柔,正如他所愿的,他走进了那所学校,可进来后才发现江湖路还很艰难。

  楼上楼下,隔班如隔山,喻文州常代表学校出征各大赛事,平时连一句话都说不上,郑轩、徐景熙等人是知道他那点心思的。黄少天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张嘴能令顽石点头神鬼俱哭,却唯独撞上一个人,只剩了支支吾吾的份。

  三年后又是一场毕业演唱会,喻文州隔着一道烟火,坐在银河对岸,随手一挥拨响吉他,郑轩正好吃完了冰棍,倒转过那根木签子来戳黄少天的腰间:“喂,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黄少天一咬牙,拍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我知道很多事再不去做就来不及了,可能会后悔很久,可是我就打算不说。”

  已经重拾嗑瓜子战场的徐景熙咔地咬碎了一枚瓜子,“呸”了一声,轻声问:“你要怎……”

  但他没有把这句话完完整整问出口。

  他身边那人一拍扶手站起身来,黄少天离舞台很近,三两步便到了台边,他平日里打球多,弹跳力一向是惊人的,一撑台边翻身跃起,轻轻巧巧落在了台上。台下坐着的人发出一阵不明所以的低呼声,他大跨步向前,转眼已站在了话筒架前。

  正弹唱着一首未知歌谣的喻文州停了手,吉他的音尾还散在风里,未完全消逝,黄少天咬了咬牙,一把拽过他的手,印了上去——他纠结了很久,还是不敢做得太过火,只敢如中世纪臣服于君主的骑士一般,为他的王献上那意义不明的一吻。

  喻文州抬起眼来,笑得如当年初见时那惊鸿一瞥,他语声清清淡淡:“你刚才有听到我唱的什么吗?”

  黄少天还攥着他的手,闻言一僵,机械地摇了摇头——他光顾着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了,心思乱得像一团麻,哪还有心情听歌词。

  “罢了,这不重要。”喻文州一手抚上面前人的头发,黄少天发质偏硬,先前又染过色,金棕剥落透了点深黑出来,方才摘了鸭舌帽也没细压,此时歪七扭八地支棱着。

  一直智珠在握的少年眼里笑意盈盈,他能为他跳上台来献上一吻,他也能在此时还他一吻。

  方才吉他响起,他轻轻唱出的,分明是“青春无法分辨爱多重多轻,幕布合上结局看客都分离。阴影无法承受炽烈的光明,我心里有个秘密,它永远只是秘密。”

  可现在不是秘密了,是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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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关于学校的所有梗来自于我的高中,最后的歌词来源于高一难得的少女心,现在看来很稚嫩,但还挺符合心境的。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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