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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黑】生妖 chapter.02 但见京都不见你

前篇 chapter.01风花雪月都是泥  

其实大概就是一个太宰和中也打打怪谈谈恋爱的故事,重点应该是我忽然想写一个迷之架空但是和现实又有一定联系的故事,风格比较特殊
【所以说着不更新我还是披头散发一晚上为了吹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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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回到寮里时两手空空,那件湿透的羽织被他挽在臂弯里,身上白色小袖也被水打湿,牢牢贴在身上,他踏进门时伸手从脖颈后掏出了一片叶子,随手弹了弹,那片葱绿的叶落在枫树根底,眨眼间融成一抔化不开的泥。

  “太宰先生!”中岛敦从房里冲了出来,抖着不知被谁撕扯去一半的袖奔到他身后,少年身形瘦弱,一缩就成变成一团,半长不短的白发在风中簌簌抖着,看得太宰治心头痒痒总想去揉那么一两下。

  但他还是忍住了,左右正在洒扫的侍女抬眼向他这个往下滴着水的人看来,虽然那些都是各个阴阳师随手画成的纸咒式神,一双双琉璃似的眼眸里不带着感情,但他这种样子跑进来总有些怪异。太宰治左右看了看,伸手到半空中一挥,四周砰砰连声,刮起了一阵狂风,无数形色迥异的纸人向上倒冲飞起,“啪啪啪”几声贴到了红枫树上。

  中岛敦趴得更低了:“太宰先生,芥川回来了。”

  “回来了啊。”太宰治眯起了眼,半空中横出一角深檐阻隔去了日光,阴影笼在阔廊之上,黑衣少年绞着一双腿坐在廊下,和整个人扑进光中的中岛敦不一样,他更苍白孱弱,面容隐匿在阔廊阴影里。

  之字桥后的惊鹿“咚”地响了一声,太宰治将羽织随手向旁一搭,捋了捋被水打湿结成片状的发,向芥川龙之介微微低了下巴,眉却是上扬的:“如何了?”

  “……诚如先生所说。”黑衣少年迟疑着开口,“京都妖祟祸患难除,与上位者寿数有关,如今只怕活不久了,时间太紧,皇子即位仪式怕是来不及准备了。”

  “那就先准备超度仪式。”太宰治拍了拍他的肩膀。京都多规矩,臣下私自议论上位生死乃是大忌,但这阴阳寮里除了他们几个,其他的都是式神,太宰治又散漫惯了,站在远处的中岛敦掏了掏耳朵,一脸装着没听到这逾越话的神色。

  太宰治刚把湿透的羽织搭在一旁,掌心里还握着捧水,顺手一抹擦在了芥川的黑衣上,那少年垂着眉只作没看到,站在庭里的中岛敦抽了抽嘴角,在饲着金鲤的那方池子旁坐了下来,摇头叹气:“以后的日子不知道还会不会更难过点。”

  太宰治摇摇头,随意端起弟子面前沏好的茶,喝了个精光,敲敲杯子笑道:“不会的。”

  如今当上体弱多病,诞下皇子后怕其被妖邪侵害,以重阁深宫锁之,但以他之眼窥去,只能看到对应小皇子的那颗明星亮得足以照彻整片夜空,纵有些许阴翳,也遮不住那片璀璨的光。京都中的鬼物再猖獗,也不过是这几天了,新皇即位,万象更新,到时候,整个阴阳寮又有的忙了。

  庭中那棵红枫明艳得像一团燃到尽处要滴出血珠的火,太宰治靠在树干上,摘了一片红枫遮在面前,细小的叶脉纹理穿过红得诡异的叶片,深扎进他握着的叶柄处。他轻声弹舌“啧”了一声,反手横过那片叶挡在眼前,懒洋洋地道:“真没劲啊……”

  随后他一颤,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手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蹲在池畔的中岛敦攥着一把鱼食转过身来,看着那位浑身湿透还有心思在庭院里到处乱走的人,无奈道:“太宰先生,你以往出门跳水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今天是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了吗?”

  太宰治吸着鼻子缩着肩往里走,向中岛敦挥挥手:“也没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不过是钓钓鱼而已……”

  他行到一半,脚步忽然停住,想起牛车里那石破天惊的一记弹腿,偏着头想了想,笑着补道:“不,也算是遇到了个特殊情况吧。”

  庭院里忽然刮起了一阵风,太宰治侧过身向旁一让,身后有个人抄着一卷书冲他脑门上砸了过来,中岛敦正在一旁手脚并用地锁着那个人,高喊着“国木田先生冷静一点”。可似乎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用,国木田独步挣开钳制,上前一步死死掐住太宰治的脖子,张牙舞爪的样子就像下一刻要把他活撕了一样:“你这个每日成天逗鸟耍鱼的混蛋知不知道你给寮里添了多大麻烦?!”

  被掐住的那人一点自觉都没有,发出了一连串诡异的笑声,因被掐着脖子而断断续续的,被晃成了一堆颤抖的不连续音符,场面之怪就连在屋内小憩的芥川都被惊了出来,中岛敦费了好大劲才从被气到脸色一片惨红的国木田手里把某位人抠了出来。

  “你知道今天阴阳寮去为天皇驱邪,你这个阴阳头不在,有多困难吗?”国木田甩过来一卷书简,“得亏了你教了好弟子。”

  “也不能这么说。”太宰治笼着双手,又看了一眼那株红枫,笑道,“本来灯芯就将将快烧完了的灯,再怎么试图捻或添油都亮不起来,如若是这样,那倒还不如出去,与命运有一场奇迹的邂逅呢。”

  国木田独步沉默了片刻,抚着鼻梁斟酌着开口:“我觉得天皇的样子……不太对劲。”

  太宰治看着庭外一株伸进来的樱,枯枝顶缀了零星几朵花,素白得像初春还未融的最后一点新雪,他眉眼俊秀,却总带着些惫懒的神色,眉毛老耷拉着看上去没精打采。他沉寂着一双眼,手上转着一柄不知从哪摸出来的七骨蝙蝠扇,扇面绘画颜料里掺了金箔,在光里熠熠生辉,京都之中的那座宫殿顶上盘起了几丛阴云,他倒转扇柄,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敦啊。”

  “……我什么都没有听着。”中岛敦后退一步,“您今晚要是再胡来,国木田先生会一起把我塞进与谢野小姐的油锅里的。”

  太宰治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没什么,只是我总有感觉,白天有奇遇,晚上也会有奇遇呢。”

  “太宰先生。”中岛敦一脸认真,“您早上打着出门的那把伞呢,也是被奇遇走了吗?”

  他们身旁的国木田发出了一声不明意义的笑,忽然想起了什么,抄着书卷又打了过来:“你这一身狼狈的样子,还丢了伞,今天又惹了什么麻烦了?”

  “国木田君,我能做什么呢……”太宰治闲闲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用“啪”地展开的蝙蝠扇遮住自己的脸,一头被水浸湿的额发刚刚干透,垂在他额前,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这么透了出来——他一向神色轻快,唇角带着点温柔的笑,眼神分明在看你,却好像拒人千里于无形之中,身形又高挑,随意裹着块布都能穿出闲适的姿态来,那点微弯的唇线能入京都贵女们手下的千重纸帐里去,却又像一阵夜风,过了就无痕。

  只是他今天神色尤为特殊,手指在扇柄上敲的时间也略为长了一些,比起以往来,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檐下廊里的芥川眼观鼻鼻观心地在煮茶,庭院里中岛敦和国木田独步被他这副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姿态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夜风微凉,他那点略微上扬的尾音显得尤其明显,伸出指去摘下了一片红叶,转身向中岛敦一歪头,似乎在示意着什么。

  从罗城门往里,沿朱雀大街可抵朱雀门,此后方可入大内里。此时正值深夜,京都妖氛氤氲,彼世百鬼盘桓于此世之处,故白日里尚有几分烟火气的京都此时一片寂静,看不见人影,唯有一辆牛车扎扎行在大道上。

  赶车的仍是那位长着粗眉的车夫,有人坐于牛车里,隔着帘子盯着车外架着的一方火把,竹披车的一角透进来几缕如针线般细密的黑发,穿透竹板时甚至还发出了利刃斫木的钝响,那人微微眯起眼,湛蓝色的瞳里倒映过骤然一灭又生的火。

  那细密的东西终于穿透了竹板,大团大团地从牛车旁扎了进来,那人也不慌不忙,反手一挥,从袖中抽出了把短剑,当啷一声龙吟,利刃在眨眼间出鞘,寒光顺着竹板直直往下,一路削过那大团针般的发。短剑劈直最下,他挑了挑眉,翻掌一转,那点光芒在他手中转了个弯,当地一声便钉在了牛车角落里。

  隔着竹板,他也能听到那鬼物被刺中后发出的咆哮声,他弯了唇角,拧了手指在短剑柄上一搭,滴溜溜拎着短剑画了个圆,牛车外被溅上大团暗色血花,循着他切割开的缝隙淌进来,直流到他的掌心之中,滴滴答答在牛车底蜿蜒开一条血痕。

  牛车外的鬼物啸叫声中,更多东西嗖嗖地围了上来,隔着竹帘甚至还能看到一双尽是白骨的手已经搭上了缰绳,赶车的车夫淡淡一瞥,催着牛继续向前行去。车里那人轻轻吹去短剑上的血,问了声:“就是你们吗,那些在平安京里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妖怪?”

  他掀开牛车前门的帘子,半前倾着身,与半个头颅趴在牛身上,正露出獠牙的白骨妖物对视,或许不能说对视,那东西的眼眶只剩下两个黑洞,那手持短剑的少年眉目尚未长开,但犹可见几分带着血色的煞气,一双眉直飞入鬓,拥着三分凛冽的殊绝艳色。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阴沉沉的天色忽然亮了亮,他面前的骨女正张开一嘴森然白牙欲咬在牛身上,一记却扑了个空,从深陷的眼窝里窜起了两团流火,那东西手爪一送向路上摔去,那几点看上去极小的火焰烧灼得像是极疼,鬼物发出的尖叫声更像是有人不住拨弄高音的乱弦,刺耳难听。

  那人顺着火光亮起的地方望去,只见有个人在昏暗的月色下收束起蝙蝠扇,素白如雪的狩衣在风中猎猎一振,月光里飞来三两只红蝶,停在他的扇尖,一抬掌一挑扇在空中砰地散作片片红枫,他收回点在空中的手,指前是一枚将将要燃烧殆尽的符咒。

  身侧鬼物万千,头顶昏月高悬,朱雀道上,太宰治向他看了过来,那双眸子亮了亮:“这不是传闻中的……”似乎觉得不太好,他隐去了话尾,轻描淡写地重新说了一句,“我那把伞,你可想好了什么时候还我?”

  他对着身侧妖鬼们张开了描金画彩的蝙蝠扇,轻声笑道:“不如就趁着今晚,还给我吧,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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